“隨便走走。”
我一點也看不出他隨便走走的姿態,倒是覺得步伐很落寞。
“我還沒吃晚飯,你呢?”
“隻喝了點酒,沒怎麼吃。”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他,他的確不適合這條街,穿得衣服價位太高,氣質不符合這裡的平民。
“酒場剛下來,真的是不怎麼養生啊。”
他對我的話不苟言笑,像是藏著很多事。
“你要是餓,我請你吃飯,想吃什麼?”
他的一句話,讓我覺得在打發一條可憐的小狗。
“想吃我媽做的麵。”
我看見他挑眉,似乎很詫異,但隨後,他轉身說:“我試試。”
他說請我吃飯,我這麼回答我以為他會拒絕,可是他說的試試是什麼意思
那個我第二次見麵的司機,將車開到超市我才知道,是他要露一手還是買半成品
這回輪到我瞠目結舌,沒想到,他真的讓我隨意挑。
我特地挑了一條魚,黑魚。
因為很懷念小時候我媽媽做的黑魚麵,切片很薄,我討厭魚刺,媽媽會在魚湯裡會加一點酸菜,不至於太辣太酸,麵是焯水之後油裡浸過的潮麵,湯汁濃厚,魚肉很鮮,筋道的麵會讓你一口氣吃一大口都舍不得咬斷。
因為他剛才信誓旦旦說他什麼都會做。
所以我有些期待。
於是最後結賬的時候,我看到了所購物品的價格,立即拿出了相應的一半現金,塞在了他的西裝口袋。
我不當被認為的那條可憐小狗,也不想讓他想太多。
酒店式公寓,這算是他的住處
打量了一下,一百平米都不到的地方,房間乾淨整潔,似乎不像是他真正的住宅。
但誰不允許有錢人多幾個住處呢?
“喝點熱水,麵一會兒就好。”
我穿著男士拖鞋,捧著他盛滿熱水的玻璃杯到客廳,正襟危坐。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一個異性的房子。
切菜聲音很利落乾脆,一聽就是常年做菜的老手,我忍不住走過去偷看。
他修長的手指正捏住魚身,緩慢的切著魚片,薄如紙片。
那圍裙上的兔子,倒是讓我不禁一笑。
他朝我的方向望來,看出我的笑點,淡淡扯出一抹笑容。
“家政阿姨買的,湊合用。”
我捂嘴笑著點頭,想要再多看幾眼他做麵的過程,卻被拒絕了。
“偷師可不行,廚房有油煙,出去等。”
我被他關在廚房門外,隔著模糊的門,看著這個見麵第二次就願意為我做飯的男人,這種感覺,很奇妙。
我一口氣吃得麵碗快見底,讚賞他說:“到底是自己做的好吃。有時候隻能在宿舍偷偷地燒半成品速凍食品。”
他大概因為麵的霧氣升騰會模糊鏡片,順勢將眼鏡放到了桌上另一邊。
這會兒才發覺,不戴眼鏡看起來人更威嚴,他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他嚼了幾口,似乎沒什麼食欲,拿出煙盒對我說:“介意嗎?抽根煙。”
我搖頭,畢竟是他家,他有權利做任何事,畢竟他為我做了麵,我這會兒拒絕,算哪門子的傲嬌。
他捏了捏眉心,好像很疲憊的樣子,我覺得不該多打擾了,他看了我幾眼,我透著煙霧有時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借著燈光,看到煙霧下他忽隱忽現的黑眸正望著我。
他緩慢呼出一口煙,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嘴唇和煙又親密無間地貼近在一起,帶著點淡笑告誡我說:“人該找些有溫度,有心意的東西,才能堵住自己的嘴,滿足自己的胃,你不該苛待自己,吃什麼半成品,太冷,也沒有營養。”
太冷?說的是少了人情味嗎?
我喝完了最後一滴麵湯,準備去洗碗。
他沒有起身阻攔,我也正好有個借口離開一會兒。
“我送你回去。”
等我洗完了碗以後,他又重新戴上了眼鏡,走到我身邊一副準備要穿鞋出門的架勢。
“不必了,謝謝你啦,剛才那條99大道那裡,有個新開4D的電影院,我已經買了電影票,看完電影,我坐公交末班車回學校,時間剛剛好。”
他挑眉看著我:“算這麼準?原來早有安排。”但我沒想到,他會想要陪我一起去看,當下我的心裡,有很多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