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的打算,最好的準備。——《寒戰》
淩幕琛
坐在我的對麵,她很安靜。
起身還熟門熟路地走到冰箱給自己倒了蜂蜜水,我抽煙望著她的一舉一動,真是有氣死人的本事。
她的臉頰微紅,一看就不是會喝酒的料。
我接過她的杯子,喝了一口微甜的蜂蜜水。她的後腦被我按壓著,我沒允許她反抗,儘數度入她口中。
“咳咳……淩幕琛,有病啊你!”
指腹用力地擦過她嘴唇邊的水漬,我冷笑:“你就沒家教麼?幾點以後不能出門,心裡沒數?讓你喝這麼多酒,你一點安全意識沒有嗎?”
而這句話,就像打開她情緒的一把鑰匙,她所有的心事猶如火山熔岩噴發,澆在我心頭。
“誰讓爸媽早離婚了呢,淩幕琛,你有選擇的。你可以不來接我,那通電話是我打的嗎?你聽到聲音不是我,難道就不會掛斷嗎?我沒家教,可我不照樣活得好好的?沒爸媽教育,我不還是B大的高材生?你想那你對付社會的態度教訓我?抱歉,我不想聽!”
她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轉身,我扼住了她附在門把上的手。
“你就想跟我談這些?我現在就要離開!”
麵前的人,是我將她從女孩變成女人的,我激動說錯了話,卻難開口挽回。
她的手在顫抖,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去。
隻是將她摟在懷裡,每一個親吻都小心翼翼替代道歉,祈求她彆再生氣。
我真不擅表達,對女人。
隻能笨拙地以自己的溫柔去軟化麵前的人,她終究丟棄了外套在地,抱住我回以熱情。
“說聲離不開我,就這麼難嗎?淩幕琛。”
我真的認輸了,抹去她無聲掉下的眼淚,滴滴就如同珍珠一般落在我的手,額頭抵著她的:“是,我離不開你。”
她柔軟的在我懷裡就像一堆快化了的羊脂,她一顰一笑都可以牽動我的神經,這個世界隻有這麼一個人能讓我慌亂失措,害怕失去。
“下星期,你來我公司。”
我把玩她的發絲,她隻是饒有興致地讓我閉上眼睛數我的睫毛,挺無理取鬨的。
“為什麼?”
我抱緊她,她笑著推開。
“對設計遊戲感興趣麼?”
她幾乎沒有思考就矢口否認:“沒興趣,我比較喜歡電影方麵的。”
“比如?”
“畫分鏡啊,寫劇本啊之類的。”
“後期製作呢?”
“嗯……也可以試試。”
在聽她說出願意試一試之後,我緩慢睜開雙眼,將她手心放在我心跳的位置,輕聲說:“團隊加一個你,跟著我一起離開妄城集團。”
她笑容僵在了嘴邊:“什麼?”
這不是一直都是她所在意的嗎?一定要我回答愛或不愛,我真的說不出口。可最有說服力的,不就是離開之前馮家人認為他們給予我的一切。
這樣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也是我所希望的。
“我在談離婚的事。”
“你……”她起身看向我,我捧著她側臉問道:“你這臉色,不該高興?”
“你們,在一起幾年?”她問。
我還沒細想過,可是司雨珂一問我才記起,我和馮馨月,在一起十年。
而我想要回答司雨珂的時候,她隻是看起來毫不關心地盯著熒幕上的電影。
這個數字,還是不告訴她了。
司雨珂
“尹何呢?”
“我們有些天沒見她了,手機一直不接。”
“老師,怎麼了?”
“尹何人在哪,她父母來了。”
輔導員在教室門外堵著我們去路,神色有些凝重。
前些日子我和千千、小花並不在意幾何姐去了哪,隻記得她之前興致衝衝說要去什麼海邊,我們也隻當是有了男朋友以後出門撒野了,畢竟和葛峰在一起,也算第二年了。
可是這會兒輔導員都上了門,一瞬間心裡慌張了起來。
打了很多個電話,那機械的女聲一直在回答,不在服務區。
幾何姐的父母在校園內眼神慌張,焦急地問著同學是否見過他們女兒,而我沒想到那葛峰,居然還會在校園內大搖大擺地走著。
千千上去責問他為什麼一人在這,可他隻是有些煩心地推開了她。
“那是我和尹何兩個人的事兒,礙著你們了?”
他的態度惡劣,卻讓我更是心慌,顯然是有過爭吵,但幾何姐不應該在這會兒連電話都不接。
“你就是葛峰?好小子!你快告訴我女兒在哪,前些日子給了我們兩老的一點錢,就說以後不回家了!你到底把我閨女怎麼了!”
葛峰被幾何姐的母親推搡著,還激動了些,揪住了他的衣領。
他一臉為難,抓了一把頭發有些懊惱:“給你們錢?那可是我給她的禮金!是不是總共五萬塊錢?”
“怎麼你給的?”
葛峰話一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愣在原地。
幾何姐的父親細細一想:“是!是五萬。”
原來我以為,幾何姐這麼善良溫順的性子,找的男人也是最適合她的。
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嫌棄葛峰的北方調子,扯著幾何姐不停地親幾口就叫“媳婦兒”。
一路順遂走到現在,怎麼就出了事?
“你們非要把人逼急了!她有了孩子,讓我上你們家提親給五萬塊錢!可我都說了,我不喜歡她了,她非要糾纏我,我給了這筆錢,讓她打了孩子。”
“瘋子!”
我將自己手中的書本,儘數丟在了葛峰的臉上。他瘋狂的叫囂著,這會兒有理的人還成了他?
我跑回宿舍翻找幾何姐的物件,似乎沒能找到什麼可疑的能顯現她離開的蹤跡。
打開她的筆記本電腦瀏覽她最近的記錄,才發現她訂過火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