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靠得太近,最終會失去。
一旦失去,她會當做理所應當,覺得自己不配。
這是司正遠給她二十多年的教訓,單親家庭的教訓。
這是我在兩年裡麵,反複思考她離開的原因,最終得出的結論,可對不對,我還未驗證。幸好淩逸陽的女朋友並不是司雨珂,不然,我定會六親不認。
她從對街望著我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車輛疾馳而過,她亦是一動不動。
我不顧她的反抗和掙紮,隻是帶著她去吃麵,我逼問著她是否在這兩年裡想過我。
她哭什麼?
起碼等我想起那種感覺時,若我有淚,會往肚子裡吞,誰讓我是男人,至今已是三十五歲的男人。
她摔了筷子走人,顯得特彆憤怒。
走出店門沒幾步,就著急攔車哭了起來。
那風把她眼淚吹散得很快,她倔強地抹去,焦急地快要跳腳,大概是盼著的士趕快來了以後,能逃之夭夭。
“你彆跟著我!打不到車,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人來接我。”在我靠近幾步時,她轉身警告我。
這樣的態度,該憤怒的是我才對!是誰讓我過得好好的,是誰告訴我她愛我?
叫人來接,她又想唱哪一出戲碼?
我仍然不顧她逃避的眼神走向她:“誰?男朋友?”
她像極了一直發了怒的小獅子,往後倒退了幾步,試圖遠離我:“是又怎麼樣?我還年輕,誰規定我就得守著你,隻能愛你一個人?我還沒的選了?”
倒是和我論年齡,我冷笑:“你年輕,你稚嫩的感情撐得起什麼?”
“是,淩幕琛,你老成!可你的感情不照樣支離破碎?”
我從未想過,我會和她在大街上就這樣吵起來,我得讓自己平靜一些才是,不然麵前的人若是又跑了,我追悔莫及。
我歎息了一聲,望著司雨珂那看我有些生疏的眼神。
那雙眼的瞳孔,曾經是有過我的影子不是嗎。
我的感情的確支離破碎,在沒遇見司雨珂的時候就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如今早已補不好,才會想要擁有一段完完整整的感情。
“與馮馨月將就過日子,我聽你的了。那兩年,我偽裝自己很愛她,可是最後變成了這樣,司雨珂,我累了,你的謬論我也不想聽了。”
她慢慢蹲下身,環抱自己哭了起來,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撕心裂肺地哭泣。
偽裝的情感,本就撐不下去幾天,更彆提是兩年。
我不想再自己一人,在夜晚細數孤獨和哀傷的每一分每一秒,至少抱著她的時候,再冷的冬天,也會感受不到寒冷。
縮在地麵上像極了刺蝟,似乎在保護自己,卻又哭得傷心欲絕,我將她的身子提起,她埋在我懷裡顫身哭著。
真的難看極了。
臉上妝容的化學成分,都被她的眼淚“揉”作了一團,真是“美”得讓人難以形容。
“讓你彆化妝,非得把自己整這麼醜。”
她破涕為笑,我用紙巾擦拭她的眼淚,一手握住那柔軟的小手,她倒開始扭捏了起來:“你,彆這樣牽著我。”
“你什麼意思?我現在單身,還不能光明正大牽著你?”
她那傲嬌的性子又發作了起來:“淩幕琛,你什麼意思?對,看到你,我會主動往上貼,可是我也需要名分啊!”
“你想要什麼,女朋友?我都忘了,你剛才是要叫誰來接你?”
“我,我說什麼了?”她矢口否認。
“我都三十五了,還要我來一套你追我趕的遊戲?”
她紅著眼撒嬌點頭:“要。”
我皺了皺眉頭,想來之前也沒追過人,就連馮馨月也沒有。
可能我不擅長這一套,“你什麼要求,我沒那經驗。”
她擤了擤鼻涕,“明天,拿著花來我公寓樓下等我,還要帶早餐,早上七點,過時不候!”
又是花又是早餐,還得七點?手心被放著她擤完鼻涕的紙巾,指揮我去扔到垃圾桶,我頓時冷了臉:“要求這麼多,不怕我跑了?”
她大抵知道我假裝,還對我做了鬼臉說:“有些人不是說,都三十五了嗎?過了這村你還能見著什麼店?還不勤快一點?”
這女孩哭過真的難看極了,可我真心嫌棄不起來。
她任我牽著走在馬路。
當時,我很想告訴我母親,我心裡有個難以割舍的姑娘,已經想她瘋了魔。
我想過與她到白頭的情景,不知她會不會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