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出來會通知你們,現在可以回家休息了。”
哭能解決事兒,馬路上可都是哭的人了。
但她沒遇見過這種狀況,自己都難以應對,我隻能無聲安慰。
可能這麼哭一哭,她心裡會好受一些。
“喝點湯。”
她可以說話,可她不願開口。
我特地為她下廚做了飯,可她仍然心有餘悸的神色,我知道就連我做菜的時候,她也是坐在沙發一動不敢動。
我走到她身邊坐下,試圖將她附在脖間的手放下,“彆捂著了,還疼嗎?”
她搖頭。
“不說話也行,要說什麼就打字給我看。”
料理完她一頓晚餐,她依舊是不敢用力吞咽的模樣。就連洗碗的步驟也省去,我徑直把她抱到床上。
“我給你擦擦臉,你刷個牙就休息吧?”
她搖頭,拿著手機打字給我看。
——睡不著的。
司雨珂眨巴著眼睛看向我,繼而又把手機遞給我看。
——看電影去吧。
“彆去了,來回多累,你今天才……”我想拒絕,可她終於在這會兒放下了自己的手捂住了我的嘴。
那塊白色的止血貼貼在她那潔白的脖頸上,我伸手想要碰觸的時候,她用力地往後閃躲,痛得眼淚都滴了下來。
拗不過她,我隻能帶著她去電影院。
從她的衣櫃裡麵翻找出了一條圍巾給她圍上,牽著她的手在馬路上走著,好像從未見過她把脖子仰這麼高。
真那麼難受嗎?
好不容易看電影的時候能轉移她的注意力,她捂著嘴因劇情不自覺笑的時候,又牽動了裡麵的肌肉,她光是一個不舒服的表情,我就巴不得讓這點痛苦轉移到我的身上得了。
為了她,我連工作都耽誤了好久,馮進以妄城和我競爭的《隱世》遊戲項目。
我誌在必得,可眼下我不能說。
有那麼一種照顧女兒的心情油然而生,我想我什麼事都為麵前的女人做了。
她非要我為她刷牙洗臉,洗澡的步驟我都沒省,誰讓她一直要捂著自己的脖子,生怕一動就痛。
“睡吧,也該累了。”
我也累了。
可司雨珂握著我的手,讓我哪兒都不許去,拍了拍床邊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隻是暫時不能說話,我還是能悶哼這麼的叫。
我甩開她的手機在床上,真不知道這會兒她腦子裡還能想到這些……
“真的被你氣死。叫什麼?要覺也是睡覺。乖。”
她眼中含著歉意,但這話雖不像是開玩笑,但起碼她從起先的害怕之中走了出來。
——彆,我就覺得你今天也辛苦了。那個栗子味草莓蛋糕還在嗎?
“我扔了。”
她不待見,我也不想總是一手端著。
——我看到你放在冰箱了。拿來吧。
“醫生說你不能吃,彆吃了。你先睡,我忙完了就來。”
——我就說,照顧我是個坑,對不對?浪費你許多時間。
我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彆多想了,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就解決。這一會兒的照顧算什麼,我是得花餘生去照顧的,不然我不是對你說了廢話?”
進度已經慢了許多,但我不能責怪司雨珂。說照顧她哪是一件簡單的事,一個成年男人說出照顧兩個字,僅僅是說出口不行,還得做到才是。
那是我的女孩,我有責任去照顧好她。
就當我有強迫症,我見不得她哭。
盯著電腦屏幕,我看了好幾遍這個項目的所有的初稿,角色模型、場景、音頻,動畫特效……
我必須對每一個細節的地方提出建議,一旦較了真起來,就到了淩晨。
“你起來了?”
可我看了看時間,才三點。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顯然是忘記了自己不想說話,那種破碎又沙啞的聲音對著我問:“你還不睡?”
見我沒動,她走到我懷裡抱著我,“睡吧,累垮怎麼辦?”
——
五月四日,青年節。
我再次見到了司正遠,司雨珂的父親。
是我說服了司雨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手術不是小事,得告知她父親才是。
而他一人趕來B市,看到我和司雨珂並肩坐在咖啡廳內,冷著一張臉。
“先不說你們怎麼回事,我問你,誰讓你做那穿刺手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