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 謝摯從石屋出來好一陣子後背……(1 / 2)

謝摯從石屋出來好一陣子後背還有些發麻,她使勁搓了搓胳膊,嘟嘟囔囔地踢飛一塊小石子:

“哼……族長又在嚇我了……還說什麼有鬼,我才不信……”

她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專挑日光明亮的地方走,連樹影下也不敢待,走得急匆匆的,好像有人在她背後攆她。

“看看大黑鳥去!”

謝摯忽然記起來還有隻火鴉仍在柳樹上搖來晃去,她孩童心性,不記事,一下子又將什麼太古戰場的完全拋之腦後,興致勃勃地奔過去就要去尋火鴉玩耍。

平日裡能跟她玩的隻有象英一個人,村子裡彆的孩子要麼太小,要麼就是已經成人,跟她玩不到一起。

但象英不比她這樣散漫,隨著年紀愈長,她修行愈發刻苦,其實也沒什麼空陪她玩;而象翠微身為一族之長,常常事務繁忙,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她,謝摯見她忙往往也不願打擾,於是就自己找些事情做。

她隻是看著頑皮吵鬨,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她一個人呆著。

這下逮住了火鴉,能有活物跟她整天鬥嘴,謝摯其實心裡十分開心;她覺得它雖然記仇了一些,但並不壞,已經將它看作了自己人。

“喂!火鴉!”

謝摯在柳樹下仰起臉,扯開嗓子大喊,“你渴不渴?——喝水嗎?”

火鴉雙眼緊閉,吊在樹上紋絲不動,連羽毛也不動彈分毫,好似一塊黑鐵,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打定了主意絕不應聲。

謝摯見它一動不動,不由得有些遲疑,還擔憂了一瞬它是不是受了什麼重傷,下一秒又見這隻賊兮兮的火鴉偷偷掀開眼皮,眼睛滴溜溜地瞧了她一眼還在不在,這下她卻一下子全明白了——這隻可惡的火鴉分明就是不想理她!

她惱怒地一跺腳,又不會罵人,氣了半晌隻憋出了一句:“你……你這個大蝙蝠!”

虧她還擔心了它一瞬,特意來給它帶水喝……真是浪費了她的一片好心!

“你說誰是大蝙蝠!”

火鴉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脖子為自己辯駁,“我長得哪裡像蝙蝠!”

“你看看我這華麗的羽毛,這鮮紅的腳爪,這優美的嘴巴——噢對了嘴巴被你姐打裂了……”

真是奇恥大辱,火鴉痛心疾首地重新閉上了眼睛。

“噗……”

它張著歪歪斜斜的長喙在樹上搖來晃去,一副又可憐又憤懣的樣子,看起來好玩極了,謝摯努力憋了半天,還是被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你嘴巴好像確實有點歪……”

阿英那一拳好厲害,將火鴉的喙都打歪了。

見她開心,火鴉眨著眼睛,仔細地觀察了她片刻,在心中評判了一番她的實力,軟下口氣,跟她小心翼翼地打商量:

“哎,小孩,你把我放下來一會兒唄。”

它努力掙紮了一下,給謝摯看它被鐵鏈捆得結結實實的翅膀,“你看,我被倒吊在這都快三天了——再不下來休息一會,我的翅膀都被勒得壞死了。”

“嗯……”

謝摯打量了它一會,似乎在思索它會不會過河拆橋,猶豫道:“那你不許跑……也不許攻擊我。”

火鴉喜上心頭,點頭如搗蒜,“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得到火鴉的保證之後,謝摯這才縱身跳到柳樹上,提著鐵鏈將它一整個拎下來,開始為它解鎖。

它連帶這鐵鏈加在一起恐怕得有上千斤……火鴉再次為她的氣力感到心驚,又記起來她抄經時引發的寶骨異象,心中驚疑不定,開始搖擺待會到底要不要攻擊她。

“好了!”

謝摯拍拍手在它身邊坐下,轉過頭來看了它一眼,笑著搖搖頭,“大黑鳥,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

若無十足把握,她豈會輕易放它?她雖然年少,但也不是好哄的幼童,一句話就能輕易假信它族。

“哦?”

火鴉心高氣傲,本來已經收斂起攻擊意圖,想之後再行逃跑,聞言卻又一下子立起脖頸,“我倒要看看你身上到底有何玄妙!”

它探得分明,這小孩並未突破銘紋境,隻是單純肉身之力驚人,這次它不與她正麵碰撞,直接運用符文,它就不信還能吃虧。

火鴉渾身騰起赤紅符文,長鳴一聲,揮動羽翅,一道火光便化作細線直衝謝摯而去。

它刻意收減了符文威力,並不想傷她,隻想著要探謝摯的虛實,順便叫她長個教訓,對自己有些尊敬之心。

火鏈攜著高溫如神電一般飛馳而至,看似迅猛,其實溫和,靈蛇一般纏繞住謝摯的身體,謝摯立刻跳腳——卻並不是因為身體被火焰灼傷,而是因為她的衣服在炙烤之下頃刻便化作了飛灰。

“我的衣服……你……你賠!”

眼看著自己半身衣服眨眼間被燒得化為烏有,謝摯心如刀割,連忙拍打火焰滅火,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狠狠怒視火鴉。

白象氏族窮在附近是出了名的,他們缺衣少食,樣樣東西都需要珍惜,她身上穿的衣服還是象英之前的舊衣服改小而成的。

她肉身堅韌無雙,甚至可以抗下一些簡單的符文攻擊,力量也勝於火鴉,所以她才無所畏懼,將它放了下來;但她忘記了火鴉掌握的是火符文,它的攻擊固然傷不到她,但卻會燒壞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