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願自己上藥的話,我不介意晚上親自幫你。”她得心應手地威脅他。
“多謝長公主”他終究還是屈服了。
常年的住處離劉黎很近,以往她是絕不會屈尊主動尋他的,隻是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她身旁,一回頭就能看到一襲紅衣,這幾日不見還真是想念。
劉黎徑直推開他的房門,卻見房間內水汽氤氳,香氣彌漫,不見伊人蹤影。隻見屏風後繞出一絕色美人來,常年生的本就貌若好女,如今一襲輕紗裹在身上,身姿秀頎,肩寬腰細,明明身著豔色,他的表情卻清冷如水。隻是,在看到是她的那一刻,他笑了,如萬花盛開,劉黎決定,原諒他做的一切了,是個女人,都無法抵擋這樣風情萬種的人吧。
其實,劉黎從未見過他那般冷清的模樣,在她麵前,他從來都是驕傲明豔的。
就如同現在,常年也不再去整理身上那快要掉落的薄衫,而是緊緊地攬住她的胳膊,整個人都朝我貼過來,漆黑的眼眸裡柔情似水“公主,您終於來看我了,常年這幾日度日如年,無時不刻不惦念著公主。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幾日不見公主,常年也不知熬過了幾個春秋。”他身上的水汽都蹭在了她身上,體溫灼熱燙人,眼見著他越靠越近,呼吸喘促嘴唇幾乎要落在她唇上,劉黎伸出手來捂住了他的嘴,笑道“你既這般想我,為何不來尋我?”
他怔住了,眼裡閃過一絲失落,故作傷心地嘟囔道“公主如今有新人在側,常年哪裡敢去打擾。現下這腿還沒好全呢。”
劉黎拉著他來到床邊坐下,“腿還疼嗎?給我看一眼。”
他魅惑一笑,將她的手按在了大腿內側,本就衣衫不整,如今更是切實地感受到了他細嫩的肌膚,“常年這腿痛得很,還望公主好生憐惜。”
劉黎冷笑一聲,將手拿開,“我看你這腿好得很,還有能耐遣人到皇弟麵前說三道四,你若是不想活了,我現在便成全你。”
常年麵色大變,驚恐萬分,似乎怎麼也想不通明明做事的宮人早已滅口,卻還是暴露了行藏。他不敢有半分猶豫地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卻挺直了身板“常年不敢奢求公主寬恕,但我這麼做都是擔心公主的安危。公主,玉竹此人出身不明,絕不像表麵那般純良,他費儘心機接近公主,居心叵測,不可不防啊!”
他這番話雖有私心,但也不是絕無道理,劉黎自然知道玉竹彆有所圖,但她不計較他的心機,她要的也不過是這個人而已。
“你可知道皇上是什麼性子?他最討厭有人賣弄聰明,你居然敢利用他,他若想殺你,我也不敢保你。”自從早上收到劉惇遣人送來的書信,上麵隻有一句“阿姐,常年看花時,輒苦風雨厄。”劉黎便知道他是在警告她,常年會死於元山。
“公主,常年死不足惜。常年隻希望公主福壽安康。”他堅定地看著她,眼裡熠熠發光,如星辰散落。
劉黎卻不能不考慮他的安危“你明日便啟程回去吧,我安排人護送你回去。”
說完,她便要起身離開,常年拽住了她的裙角,紅了眼尾,絕望中又帶有一絲希冀地看著她,“明日之後,常年再也不能服侍公主身旁了,公主今夜可否,可否留在這裡。”
劉黎沉默地看著他,不置可否。他緩緩鬆開了捏得發白的手指,撫平了衣角的痕跡,眼裡僅剩的光芒徹底破滅了。
她到底有幾分不忍,過去十幾年朝夕相處,終究是不舍的。劉黎俯身在他額上輕輕一吻,不等他反應,快步離開了這裡。
今夜風清月明,劉黎獨自行走在船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茫。明明她已是站在權勢頂峰之人,為何還是不能保護心中看重的人呢?明明她全心全意地輔佐劉惇,他還是想要剪除我的羽翼呢?還有玉竹,明明他在知曉她身份之前,是喜歡她的,而今,卻來與她虛與委蛇呢?
世事本就如此,哪能事事如意。
“公主,床鋪已備妥,請公主早些安置。”玉竹今夜顯得格外主動,或許是因為今日贈藥一事。
“為我更衣吧”劉黎困倦地說道。
他輕柔地為她脫下早上一件件親手穿上的衣物,隻留了一件寢衣。
距離太近,他在她身邊繞了一圈,清冷的香氣縈繞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