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痕將剩餘的皇城衛編入了守陵軍,除了每日訓練以外,和城內居民一樣耕作。
外界的消息卻是日日都能傳進來的,蕭雲的生意做的有多好,他的細作就布得有多廣。
關於他的消息,劉黎自然也是知道的。聽聞貞定王將王妃從土匪手裡救出後,匆忙趕回了府中。
聽聞他冒著火勢不顧眾人勸阻衝進了昭華閣,卻失魂落魄地被抬出。
聽聞他修養了好幾個月,新王妃溫柔賢惠,親自侍奉湯藥,衣食起居,不假於人,同時將內宅打理地井井有條,王府上下交口稱讚。
聽聞貞定王傷好以後,下令封閉昭華閣,再無踏足,倒是對王妃愛重有加,甚至,夜夜留宿。
聽聞他終於不再派人手尋找她的蹤跡,終日飲茶撫琴,自得其樂。
果然,時間是治愈一切創口的良藥。
這都是好消息,他過得越來越好,她就放心了。
直到有一天,劉黎收到了他的死訊,那紙條上寫著:“六月四日貞定王於昭華閣內自焚而死,聖上悲痛不已,輟朝一日,追封熠榮貞定王,全國服喪三日,同太子喪儀。”
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暗了,劉黎神智模糊地想他居然死了,死在她生辰那一日,為什麼呢?明明一切都好起來了不是嗎?她還是不信。
直到陳痕扶她坐到床上,那帕子去擦她的臉,劉黎才發覺嘴裡湧上一股腥甜,就像他日複一日喂給她的湯藥,“去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陳痕和蕭雲聯手,效率自然不用說,第二日劉黎就收到了新的消息,她十分慶幸,他們送來的不是他的骨灰。
知道玉竹是詐死脫身的那一刻,劉黎脫了力一般躺在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三日後一個天郎氣清繁花似錦的日子,劉黎對陳痕下令:“去,找幾十個人來,隨我去元山。”
“是。”
“對了,老規矩。”
“屬下明白。”
劉黎一身紅色長裙,負手而立,腰間綁了一柄軟鞭,將頭發束起來,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而身邊貓著的陳痕,蕭雲等人皆是一身土匪的裝扮,武器也都參差不齊,有大刀,有長槍,還有流星錘。他們無奈地看著她,以前劉黎帶他們劫富濟貧,他們就是百般不願,說是做山匪會墜了正規軍的名聲,但哪次,他們不是跑的最快的,吼的最大聲的,當土匪也有當土匪的樂趣嘛。
忽然,一輛低調的馬車緩慢進入了視線,馭車之人是個年輕公子,他衣著樸素,舉止卻瀟灑落拓,隻隨馬兒心意慢走,不曾催促,時不時灌一口酒。
劉黎要等的人來了。
她打了個手勢,他們從山上吼叫著飛奔而下,一時間,草木崩塌,飛鳥驚離,都是個中好手,瞬間就將馬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劉黎安然自若地從自動分開的土匪群裡來到馬車前,一鞭子甩在車架上,將那男子的酒壺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