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一大早極地潛水號便在貝波“不行了我要得幽閉恐懼症了”的哀嚎聲中浮出海麵。船員們撒著歡兒爬到甲板放風,幽閉的大廳隻剩下彩子一人。羅在船員們的嚷嚷聲中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千百萬貝利似地喪著臉走出房間,抱緊鬼哭栽進專屬椅子裡。他抬頭後對上彩子一動不動注視著他的目光,想起什麼眉頭皺起又鬆開。氣氛在沉默中度過了漫長的幾秒,羅嘖了嘖嘴什麼也沒說,扒拉著帽沿彆開頭。
再次被按上“暗戀者”頭銜的彩子墨鏡下雙眼無神,壓根沒有聚焦。她的腦袋被《如何在海軍大本營不起眼地順利解救草帽小子狗命》這一命題塞滿。規劃好的計劃一次次被劃去,簡單粗暴,並非不可行。歸根結底,彩子打心眼裡抗拒去解救人形災害,劃重點——在她麵前危害性乘以十,是一個從各種角度來說都深不可測的男人。
啊,好苦惱。還不如直接拔插銷來得痛快。
就在彩子自暴自棄間,從甲板放風回來的貝波擺動著一身白毛毛將一盒咖啡果凍塞進她手裡。
“剛從冷凍庫裡拿出來,彩子小姐快吃吧!”
“唔……”彩子瞬間忘記自己一秒鐘前想要毀滅世界的打算,動作利落地撕開包裝咬下一口咖啡果凍。看在咖啡果凍的份上,拔插銷什麼的要緩一緩也不是不行,畢竟咖啡果凍無罪,毛絨絨又貼心的北極熊也無罪。
“船長,她到底要盯著你到什麼時候啊?彩子那家夥,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暗中觀察許久的佩金趁機匍匐在陰影裡,耿著脖子對著自家船長的腳跟竊竊私語。羅低頭,看著腳邊鬼鬼祟祟的腦袋,想用鬼哭行凶的手蠢蠢欲動。
“你以為你的行為不算明目張膽嗎?”
“誒?”佩金震驚抬頭,對上羅看白癡的眼神,頭再一扭,聽見貝波的關懷:
“那個,就算天氣再熱也不可以趴在地上打滾啦佩金,以人類的身體素質是會生病的哦。”
不,太蠢了,就連落在那裡的視線都覺得被糟蹋了。羅心中拒絕承認自己的船員是個白癡的事實,扶著額頭站起身。
“我去甲板上轉轉,算時間,新一期的世經該來了。”
***
此時全國各地都在直播海軍總部處刑火拳艾斯。火拳艾斯是海賊王哥爾多·羅傑之子;白胡子海賊團全員闖入海軍總部開展救援;草帽路飛攜深海大監獄的罪犯們空降總部大鬨——源源不斷的爆炸性新聞讓在直播屏幕下翹首以盼的記者們差點寫斷筆頭。
紅心海賊團的成員們怎麼都搞不明白,他們的船長為何放著新世界不去,反而在明擺著要出大亂子的這個時機跑來混亂中心。不過船長的命令,就算不理解,他們也會聽從。
“不願錯過這種大事件的可不止我。”羅從船員們的表情裡輕而易舉讀出他們的困惑,翹起拇指對顯示聲呐探測結果的屏幕指了指,“看見沒?以為那隻是幾個點?不,那是和我一樣嗅覺明銳的幾個超新星,以及他們明晃晃的野心。”
隻有站到暴風眼的最前線,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或以最完美的時機找到一絲縫隙撬開,為團隊打開局麵,拉開和敵人之間的距離。哪怕沒有空子可鑽,隻談海軍和白胡子海賊團的一手信息情報,到手也絕對不虧。
羅像是聞到腥風血雨的鬣狗,興致滿滿地彎起嘴角,眼中是期待。
“上浮。”
“真的要到海麵上去嗎,船長?”
羅不置可否,揮手表示決定不容置疑。黃色的潛水艇緩緩從海底向著海綿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