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晃動,我眨眨眼,揉揉,直到一隻手阻止了我,“風錚?到了嗎?”這麼問著,我仰臉,風錚淡漠的臉果然出現在眼簾,他翻身下了馬,然後把我抱了下來,我窘,也許該學學怎麼騎馬了,第一次騎馬後感覺腰酸背痛的,風錚仍舊背挺得筆直,我羨慕地看著他把馬牽給店小二,跟著跨進客棧。
“掌櫃的,兩間上房。”客棧掌櫃!我看過去,失望,原以為是雙目精光,骨乾健碩,但這兒的掌櫃就是一個留有亂糟糟白發的老頭。
胡掌櫃瞧著麵前的二人,“實在抱歉,公子,今不知為何客官暴增,現下隻有一間上房,敢問公子和姑娘可否一間房?”
我不敢置信地四處觀望,的確,就吃飯的人都擠滿了大廳,更何況住房的人,風錚詢問地盯著我,我應了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也不是古代女子羞答答,解決當前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嘛。我們倆被店小二帶領到了上房,風錚順口叫了點小菜和茶水,我把包袱放在多餘的凳子上,無力地坐了下來,“風錚,到了玉城我們做什麼?你也不能打獵,總得吃飯對不?”
風錚笑了,老實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麼無害,他拂了拂藍色衣袖坐下,“珞伊說得有理,不如我們買個空屋,可做些生意也可當第二個和鎮的家。”
家!我的手指顫抖,不由得用左手包住抖動的右手,是啊!在這地方在風錚的身邊就是我的家呢!我發現離開了風錚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他已經成了我的依靠,在我心裡占有不可替代的一片天地,我透著額發看過去,他的目光深邃地望著街上人流,“乍看都感覺風錚比我年長許多。”
“嗬。”風錚抿唇又笑了,我喜愛現在的氛圍,和他說說笑笑,熟悉了就知道風錚的性子依舊有著孩子氣的一麵,不像初次見麵的陌生冷淡,他能在我跟前展示屬於他的各種神態,我不自覺勾起嘴角,很喜歡。
吃過飯,我對著上房裡唯一的床發呆,把門關上的風錚注意到我的困擾,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的臉飄著淡淡的紅,“你睡床上。”
我撇頭,“你呢?”他指了指椅子,我皺眉,這椅子怎麼能窩一個人睡,況且風錚是個一米七幾的大男孩,我失笑,“椅子上怎麼睡?你還不如說在桌上更讓人信服,我們就擠擠吧。”
“可……”他還在遲疑,我莞爾,其實對我這個現代人來說這個並不算什麼,“我都不在意了,你也就不要多說了,我們又不做壞事。”忍不住地想要調戲他,他本淡紅的臉變得愈加紅了,“姑娘家的你也不害臊!”我笑開了。
翻了個身,我儘量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之前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現代人無所謂,現在想想和個男的睡覺真的是第一次,要是被爸媽看到他們不是會被氣昏?舒口氣,我掩嘴遮住哈欠,奇怪,明明不久前才睡過又感到困了,睡著的我沒發覺風錚的僵硬和他的輕歎以及身上密不透風、重新拉過的被子。
雞鳴,叫賣聲重疊著,我張開了眼,一夜好夢呢!興奮地坐起身,在觸及身邊依然沉睡的臉時停了動作,他還沒起?是累壞了吧!我靜靜地描繪他的輪廓,劍眉鳳眼,鼻挺唇紅,少年時期就俊美瀟灑,將來長大了必是個禍水!遊神之際,風錚睜開了眼,大眼瞪小眼,我忽然吸了口氣,他他他笑了,這一笑襯那雙星眸似琉璃般耀眼,眼底是一片的清澈,我不由得伸出手撫摸他的眼,風錚笑著拉住了我的手,“珞伊。”
媽媽呀!我居然對一個男人X騷擾?瘋了!假咳著收回手,燦爛一笑,“早啊!”他失神了片刻,起身,“早,我們吃過早飯就走,午時就可抵達玉城。”
“嗯,我聽你的。”我很沒主見地回著,糟糟糟,整個人都被迷得暈乎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風錚變得愛笑了,再加上他本就是個少年,我瞥眼,“風錚,誰教你武功的?”
“珞伊關心?”又來,我差點被氣得背過去,“我關心,很關心!你說不說,不說拉倒。”我都無悔地跟著他了,嘖!真會混日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說了,“你彆氣,我是被丟棄在師傅門前的,連師傅都查不明我的爹娘是誰,師傅本就年邁想找個徒弟繼承他的武功,後察覺我天賦極高,所以就教了我武功。我和師傅在和鎮生活了十年,在第十一年,師傅仙逝。”
我的心弦一顫,“之後的六年你都是一個人?”不寂寞嗎,我不敢問出口,也不敢回頭看他的神情,肩膀一沉,原來是他的下巴擱在了我肩上,“嗯,珞伊你呢?”
說明白?我目視前方,身體隨著馬而起伏,“我和風錚有些不同,我爸,嗯,爹娘很疼愛我,從小便是爹娘捧在手心裡的珍珠,還有很多好朋友,每天都過得極幸福。”不覺眼角濕潤,那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一隻手指接住了我眼角滑落的淚,風錚的氣息縈繞著我,給了我安心感,“那為何你要離家?”
“命運弄人。”我含糊著,知曉風錚不會多問,果真他沒繼續問下去。我們顛著顛著就這樣到了玉城,首都就是不一樣,還沒進城門就能聽到城裡的鬨哄,風錚和我下了馬,他吹了吹口哨,白馬牧兒往另邊跑去,我不解,“你讓它走了?”
“城裡騎馬出入太過顯眼,無須擔憂,牧兒自會照顧自己。”他拉著我的手往城裡走,我抽動嘴角,敢情事實是牧兒一向野慣了,風錚也懶得再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