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安有心反駁兩句,但是想了想,話到嘴邊全咽下去了。
誰讓謝秋蒔說的都是實話呢,他確實水性太差,乘船一天一夜就兩腿發軟,走路都走不好了。
這要是叫他在水上行軍打仗,怕是不用敵人,自己就能被那水折騰死。
“燕門關又沒有水,你表兄我騎馬射箭的本事,你不是知道嗎?放心,明日到了燕門關,表兄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天生將星。”
謝秋蒔被周浩安這口氣唬住了,在京城的時候有周家先生壓著,周浩安還算比較穩重,再加上有個皎皎君子的大表兄坐鎮,三表兄更是乖巧。
誰知出了京城,便原形畢露了。
流蘇此刻從外麵端進來兩壺茶,分彆放在了謝秋蒔和周浩安的手邊。
謝秋蒔端起來喝了一口,吃驚地抬了抬眉梢,“好茶,煮茶的水似乎也略有不同。”
“是用院中井水煮的茶,公主喝著可還習慣?”
“習慣,習慣,你家公主喝茶,如牛飲水,有什麼好不習慣的?這又不是京城,長安你彆裝模作樣,喝水就是喝水,品什麼茶呀?”
周浩安說著,一口飲儘了杯中的茶。
謝秋蒔聳了聳肩,什麼話都沒說。
她自小在鳳儀宮長大,她的母後乃是大儒之女,於品茗一道自然功力深厚,她喝茶是深受母後影響,本人並不喜歡喝茶。
周浩安與她在周府玩鬨,兩人說是表兄妹,實際上更像是好朋友,互相了解至深,說話也沒那麼多講究。
主要還是因為在周府,相差三歲的兩人算是一輩,又沒有其他玩伴,這才不得不在一塊玩兒。
而且謝秋蒔能文能武,能力出眾,周浩安很喜歡跟她比試,不然三歲的年齡差擺在那裡,小孩子很難玩到一起去。
“大表兄要是看見你這樣,定會告知舅舅,懲罰於你。”
“所以咱們現在到燕門關了。”
周浩安完全不懼謝秋蒔說的話,如果還在京城的話,他肯定不敢這樣放肆,就是出來了,有句俗話說的好,天高皇帝遠,誰還能管得了他?
謝秋蒔不跟著周浩安一起胡鬨,就已經算她懂事了,所以周浩安說什麼,她都不會反駁。
因為心裡讚同周浩安的觀點。
她會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一個是因為想躲一躲京城的紛爭,另一個原因就是想遠離京城的規矩。
“這一路上走來風平浪靜,想來咱們掩蓋的還不錯,既然身份沒有暴露,那不如今天晚上出去逛逛,邊塞風貌,我隻在書上看到過,還沒親身體會過。”
謝秋蒔因為這次出來,心都野了,小孩子就是愛玩愛鬨,喜歡到處跑,以前困在皇宮,後來又被困在周府,現在她真的很想到處跑一跑。
周浩安沒有意見,她對自己的安排十分有信心,這一路上他確實很謹慎,沒有絲毫暴露行蹤的跡象。
兩人都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他們確實很優秀,在年輕一輩中當屬佼佼者,可是還是太年輕了。
沈灼灼到了黑山鎮後,與孫中一起訂了一間客棧。
孫中還有事要做,先行離開,沈灼灼則直接跑到街上去晃悠,她在找一家店。
那家店一直到後世都還保存著,甚至還成為西塞旅遊景點之一,每一個踏上這片土地的旅者,都不會錯過這個景點。
經曆上千年的變遷,城鎮的主要風貌早就已經改變了,千年後的地址和千年前的模樣根本無法對照,沈灼灼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家印象中的店。
沈灼灼走得有些累了,找了旁邊的一家餛飩店停下,點了一碗餛飩。
她心裡想著事,表麵上就看上去呆呆的,有些走神。
連外麵走過了一對兄妹都沒有看見。
已經過了上千年了,原本的店肯定已經麵目全非,後世看見的是後人維護過的模樣。
所以她不應該用千年後的目光,去尋找那家店,可如果後世的記憶並不可靠,那她又應該怎麼找那家店呢?
若是錯過了這家店,之後還想和慶元女帝有所聯係,就很難了。
沈灼灼十分確定就是這一年,發生了曆史上轟動一時的“公主刺殺案”。
在慶元帝還是長安公主的時候,這個案子,牽連了朝堂上有名有姓的三位大員。
事件的開頭便是明成十三年,秋,蠻國左大王蒙格爾領兵攻打燕門關,燕門關不敵,苦苦支撐,兵力不足,不得不征兵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