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癡 權子欽拎了兩壇酒來到殿內。……(2 / 2)

水火 蘭幺鴨 3427 字 10個月前

“孤沒事。”他道。侍女將信將疑看著他,眼中恍然噙著淚。衛柯覺得有些煩躁抬眼瞪她一瞬,隻見一滴豆大的物事在她麵前滴落。

衛柯有了一瞬心軟,這侍女並不知道他的計劃,於是他招招手讓侍女來到跟前忽得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抬手將那除去的外衫丟到她身上,衛柯壓低聲音命令道:“聞聞,不是孤的真血,”語調變得柔和而輕佻,“孤沒事。”他隨手推開侍女站起走開數步,沒注意到身後榻上女人頭頸低垂,麵容已紅得如同桃花。

他抬手叫來幾人嘰嘰咕咕說了一通,沒過一會侍從彙報,說是權侍衛想見他。衛柯讓手下放權子欽回蒼山閣卻派幾個帝宮人把守相當於把對方軟禁,接連幾天一直宣稱身子太差臥床不起不能見。

權子欽自然每日都急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自從那天起他就沒有睡過覺,每次閉上眼都是衛柯在自己麵前吐血倒地的樣子。很早之前他一直都在保護衛柯,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衛柯會因為自己而危在旦夕,而真正到了這一刻,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他是真的有些亂了心神。他喜歡衛柯,他怎麼會在酒裡下手腳,他也想不通為什麼那酒中會有毒。自從出事後他被強製帶回蒼山閣被軟禁,他一直都在擔憂衛柯與自我檢討中度過,千思萬慮間他想到無數種可能,就是完全沒想到這是衛柯設的一個局。

此時的衛柯對外宣稱在養病,此刻卻好整以暇地坐在殿內窗邊品一盞溫茶,香爐嫋嫋青煙在身側浮動,他的視線再次掠過台緣眺望遙遠的地方,密林之後那座高聳的樓宇,匾額上書“蒼山閣”三字。他已安排了重兵把守,卻不是真的要關住權子欽,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完全是個烏龍,他戲耍了眾人卻戲耍不了自己。

他知道這次過後也許權子欽一定會知道真相,會傷心莫及失望莫及,更有可能與他翻臉為敵。一想到這他神情立馬變得哀傷起來,他忽然明白了坐在高處的苦衷,他不想去管那麼多是是非非,可腳踏的每一寸土地染過的鮮血都無疑在向他警示著,生在帝王家,萬事不由己。最是無情是帝王,他真的不能去仔細衡量究竟是權子欽還是自己不擇手段奪得的王位更重要一點。

這回恐怕真要讓他的子欽哥傷心了。

權子欽坐立難安,一直跪坐在案前對著那盞香爐發呆。徐力慢慢走近,給他端來一碗湯麵,低聲道:“閣主,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在這跪一整日了。”

權子欽沒有說話。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徐力以為權子欽真的不會動那碗麵了,後者突然端起麵前大碗,囫圇就是連吞帶咽。

“閣主,您慢點…”

權子欽吃著吃著,熱氣氤氳臉頰,端著碗的手在微微發抖。他忽然就在那麵湯裡發出了含混的聲音:“陛下,陛下若是有事…”

“陛下不會有事的。”徐力道。他雖然不知道事情原委,但是他也堅信權子欽不是害衛柯的凶手:“閣主,這幕後黑手另有其人,陛下能還你一個清白。”

“我倒希望如果真是我做的便好了。”權子欽忽然道。徐力下意識“嗯”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嗯?”

權子欽把碗放下,一字一句道:“這樣我便知道凶犯,自己就了結自己。總比現下比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能做要強。”

徐力看著他那表情仿若真的要是權子欽下的毒,他真的能自戕而死般。徐力眉頭微微凝了一瞬,安慰般勸道:“陛下一定可以找到凶犯的。閣主你跟著陛下那麼多年,他不會不顧念你們的舊情。”

權子欽低頭,又是很久沒說話。徐力遠遠瞧著他下巴生了一圈青黑胡茬,眼底一片烏青,這幾天應該都沒睡好。他收了碗悄悄掩門而去,估摸著時間已經過去了四五日,陛下若是真的想懲治閣主應當早就動手,自己前兩日還想著若是閣主真的被抓他還想去頂罪,現下看來帝宮那頭竟是一點動作都沒有。

帝君究竟如何了?子欽哥都這樣每日茶不思飯不香,說明下手另有其人啊,不知帝君查出什麼端倪沒有?他這樣焦慮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