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反應,他便又一次消失在楚厭清的麵前。
白衣正要走時,忽的撇見一朵已經乾了的白花從上邊飄了下來。他拾了起來,想要放回原來的位置,卻不知這花究竟從何處落下。
最後還是從那堆雜亂中過,將花放到了案上。最顯眼的位置。
竹屋前,瓣葉飄落。楚厭清站在外邊看了許久,才推開了門。
“回來了?”晏凝淵的聲很冷,楚厭清也隻笑著。
“昨夜在金殿中看了些願求,故而未能折回。”
“誰跟你說本尊在意你了。”晏凝淵還是乜了他一眼,違心話他像是說慣了。
“是是是,不在意。”楚厭清拖長語氣的樣子真的就很欠,晏凝淵下意識的就撇開了視線。
方才鏡中所見的那顆黑珠消失不見,隻剩了一枝白玉蘭在案上邊安然躺著。晏凝淵要躲著他,他也不好將這麼小的事戳破。
這人臉皮又好像比較薄,若是這樣子戳,指不定他下一刻就要黑著臉了。
“你的耳上,我記得是有一雙墜子的。有記錯嗎?”楚厭清轉而瞥著他的耳,初見晏凝淵時,他的耳上有墜子,是很長很長的。
他始終覺著難忘,晏凝淵也因為他的湊近而臉紅了一塊。隻是一瞬,他控製得很好,多一分也不願意給楚厭清瞧去了。
重生之後,他這具身子好似多了什麼東西一般。時而難克。
是心死了,還能跳動的感覺,也可能是錯覺。但不變的是,對身邊這個人的覬覦,好像從何時起便有了。
日午時,天色異。
此時正逢雨,雨水要連著幾日的。晏凝淵伏在桌案上,門外雨水大,楚厭清還一個人傻站在外邊。
晏凝淵瞥著他,細小水珠自外邊飄進,案上也沾了些許。晏凝淵正不厭其煩的用術法將桌上沾的水一遍又一遍拭淨,玩久了,也不覺膩。
楚厭清看著花樹,白花被水打著。他喜歡雨景,但也怕白花嫩瓣被雨水打落在地。
雨聲淅瀝,秦玄夜紅袍沾著水,站在屋簷下,發尾還伴著雨水滴落於地。是身後是一間老舊的木屋,門也隻剩下了半邊。
隻是,因為雨天,裡邊是黑黢黢的。看不清藏了什麼。
秦玄夜冷著臉,在外邊站了好久,終於走了進去。卻聞一陣香味,稍覺怪異,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這是!
雨停時,楚厭清還杵在那。瞧著地上白瓣,有些混著泥水,有些躺在水窪中安然。
他不禁生了漣漪。
“天都亮了,你還真在那裡站了一日。”晏凝淵眼前早已濕了大片,他玩倦了,便歇下,誰知楚厭清竟還要在外邊站一夜。
楚厭清自是淺笑起,拈來一朵花。水珠沾到了他的手上。
“你可想我日贈一花?”
晏凝淵聞言又抬頭看向他,像是錯覺。手拈著花,白衣上邊沾了些許水漬。
“許是花香好聞,若你想,便每日折一枝與我。隻是……”量了楚厭清的臉許久,他才緩道。赤足點地,向楚厭清這邊走來。
湊近時,趁楚厭清沒反應過來,便將他手中的花拿了來。上邊還是濕的,他頓了一下,後又接著道:“隻是我從來不受贈,喜歡什麼,我都是用搶的。”
他離楚厭清這般近,又清楚的瞧見了他那張泛著紅的臉。晏凝淵隻一怔,又抬起另一隻手去撫著楚厭清的臉頰。
溫熱一下蔓延了他全身,隻一瞬,他又鬆開了那隻手。楚厭清也不動,就看著他,還有方才,麵上那一道冰冷,仿若能久留一般。
“晏凝淵,我……”他這一緊,倒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手也捏起了拳,攥了又鬆,鬆了又再攥著。再不看青衣一眼,撇過了視線去。
“你什麼?”晏凝淵忽的很想知曉楚厭清的下句,會是什麼?可是與他所想無二?
楚厭清還沒開口,就轉身跑到了花樹下邊。臉是愈發紅,他不適應。
晏凝淵一樣赤著足就跟了出來,踩在泥地上,沾著一些濕重走。很快又站到了楚厭清身旁,瞧著他那張紅透了的臉。
些許想笑,還好,他忍住了。
玉蘭的白瓣被風吹落,因為夜雨,瓣上附了濕重。
晏凝淵的白發被風細細帶起,那雙桃眸叫楚厭清挪不開眼。
“楚厭清,你對我從未有過什麼?”晏凝淵還是湊了上去,眉眼彎彎的。花瓣自二人視線飄過,晏凝淵的眼還是帶著稍許冷漠。
方才的話也一樣冷冰冰的,但是勾人。不怪得是魔。
“我的心早便是死了,但我總能覺得你不一樣。可能,你會是我最難的覬覦。”從會怨恨時起,他便是有了心的,隻是他不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