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疏遠(1 / 2)

傾計·三 漫禾蘇夢 4489 字 11個月前

楚厭清沒回竹舍,而是往曲山去了。

屋中不見寧知珞,楚厭清乾脆在他那兒煮起了茶來。大致是日落時分,才見一身碧藍身影從窗前走過。

推開門,他才怔仲起。

“何時來的?”

“坐了半日有餘。”楚厭清拿起一隻空杯,給他倒了茶。

“後邊開了許多山茶,一時忘了歸。”藍衣隻靠門邊,沒有要進來坐的意思。

那雙茶色瞳眸略顯失意,楚厭清捉住了這絲微不可察,卻也不知該要如何。自上次他說過要找狐狸,這個人就變得不一樣了。

可究竟是何處不一樣?又叫人難道明。

“你瞧瞧,是不是這卷?”楚厭清拿出那本卷軸來,總的寧知珞瞧見了就是快步走前,麵稍帶上了笑意。

打開瞧了一眼,便是收了起來。

“我以為,你壓根不會想起。”

“你還彆說,我差些就忘了。跟輕玉拿的,到時候是水神還去?”楚厭清半挑著眉,笑著道。

“這東西哪裡適合水神看。”寧知珞坐了下來,喝起了茶。

“文尊大度,水神瞧著也無妨。”楚厭清笑著道,誰知道寧知珞何時還?

“哦?”寧知珞想了一會兒,又將目光收了回來。坐了好久,也再沒聽白衣開口。

可能是在他這兒待久了,楚厭清站起了身來,打算要走。寧知珞也沒要送他,待他出了門,便是拿出了那本卷軸來觀。

上邊記載的東西,可都是上古禁術。他正奇怪秦玄夜為何會有這卷軸,可再細想,似乎也有些對上了那個想法。

秦玄夜是誰?好像也已經不用猜了。

他看著其中,早已無心觀字,心中想著的是能否尋到那個人的蹤跡。隻是,想要躲著的人,又怎麼還能找得到。

“阿瀟,為何就是不願見我呢。你送的茶花,我都看到了。”

輕語一聲,曾憶雪中執傘過,少年蜷縮在沾滿紅漬的雪地中。那是他撿到的一隻小狐狸,後來,那個少年不見了。再見時,他對自己全是懼,還有一層恨意。

最後的記憶是,那時的自己,死了。

做罷,便不再憶。

林中樹影遮光,視線極其模糊。風輕起,撫動青葉。

白衣過林,步緩。

“誰?”楚厭清皺著眉頭,那種感覺愈發烈,讓他不得不停下來。

竹屋前的林中,那人匿了身影,恍惚間,楚厭清還能映到一點飾物落下。不必再追,他是何人,楚厭清已是知曉。攥起了拳來,而後又鬆開了,唇角微微揚起。

隻一瞬便消逝了,方才那個人,仿佛不是楚厭清。

直往竹屋走去,裡邊無光。晏凝淵不知是否已經睡下了。

推開門,見那人還像今早一般坐在案旁。楚厭清自然是點起了燈來。

“從曲山回來的?”晏凝淵的麵色看起來有些怪。可究竟是哪兒怪了,又叫人說不上來。

“你知我去寧知珞那兒了?”

“嗯。”晏凝淵起了身,手上的舊疤痕又新生一處。楚厭清皺眉看著,不過青衣好像沒在意,麵色依舊有些沉重。

量了一眼楚厭清,就往屋外走去。楚厭清也跟了過去。

“你瞧啊,今晚的月色,真好。”

晏凝淵像是在沒話找著話說,心中在想什麼,楚厭清總也猜不透。就這般看著青衣,他在月下生出許多變化,烏黑的長發在楚厭清眼前劃過。

“晏凝淵,我想再看看,你的模樣。”楚厭清笑著,心中竟要生起一絲不安。也一樣怕晏凝淵會丟下他就走。

再不看他一眼。

“能多陪你,當是吾之所幸。你能告訴我,你現在究竟在怕什麼嗎?”他轉過身來,聲很輕。

貼近了楚厭清。

“你給寧知珞送了什麼嗎。”晏凝淵忽的皺起眉來,楚厭清手頓時痛起。痛感是很輕的,不過他似乎能感覺到,是眼前這人所為。

“你是晏凝淵吧。”

“當然是我。”晏凝淵抽回了身,他自然不知楚厭清為何有此一問。還有,他麵上微不可查的,一絲痛意劃過。

“我現下並不怕什麼,至於寧知珞,秦玄夜的那卷卷軸,我拿給了他。”楚厭清淺笑著,帶上失意縷縷。不知晏凝淵的變化,隻知道,他同以往一樣冰冷了。不,比以往更甚。

晏凝淵怔了許久,終於還是掙開了那些淺絲。撲向了楚厭清。

“楚厭清,我不想讓你疏遠我。”但是,他的好多,其實都被紅衣所製。若是在不久之後,他還未能解開這一層束縛,又該是怎樣的?

楚厭清,我不要與你疏遠。

“母親教過我許多,卻唯獨沒教過我,如何去留住一個人。因為,她也不曾留住過誰。”他觸著上邊人的冰冷,又小心的道。

“我不會走了。”晏凝淵輕聲一句,但其實,他也不知這句話到底對不對。

林中森暗,粗枝上站著一人。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緊攥著拳,忽聞樹下一聲淺笑起。樹上人再回頭時,不見那人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