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混混沌沌之中醒來,陽光刺眼,我微眯雙眼,伸手去遮眼前的亮光,卻看到手上插著輸液針頭。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陽光鋪滿地麵,包括我的床上。這裡是醫院。
我怎麼了?我為什麼會在這?
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服的年輕男子突然激動的握住我的手,很開心的說:“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我的大恩人!”
我仔細看了看他,清爽的短發,乾淨的臉龐,細眉薄唇,活脫脫一個富家叛逆少爺的氣質。
但我在空白的腦海中搜索了一下,眼前的人,包括他身後的一群保鏢模樣的人,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
我發現我竟然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發生什麼了?”我迷茫的問道。
少爺一怔,他身後一個戴著眼鏡,年齡比少爺稍大一些,看起來像秘書的男人湊上前來和我解釋:“程先生,是你救了我們炎驁幫的少幫主,你就是我們炎驁幫的大恩人!那輛車突然失控,當時要不是你,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我們少幫主了。”
懂了,是這位少幫主即將出車禍的時刻,我奮不顧身衝上去替他受了傷。
少幫主見我情況不對,回頭對他秘書說:“小秦,快去叫醫生來。”
醫生過來為我做了一係列檢查,最後得出結論:我失憶了。
“那我什麼時候能恢複呢?”我問醫生。
醫生卻搖搖頭,“能不能恢複,什麼時候能恢複,這些都不一定。”
醫生離開後,小秦遞給我一張身份證說:“程先生,這是我們在你的衣服裡找到的證件,你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
我看了眼身份證,程允,28歲,H市人。
真是毫無印象。
我搖搖頭,可少幫主卻高興的說:“恩人,既然你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那你現在一定也沒有住的地方吧,不如就加入炎驁幫,我們炎驁幫上上下下都會保護先生的。”
他身後的一眾保鏢倒是懂氣氛,紛紛附和:“對啊,我們不會虧待程先生的。您是少幫主的恩人,我們都很尊敬您。”
氣氛給到這裡了,我不答應顯得我不近人情,何況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住哪裡。
我隻是沒開口拒絕,一臉的猶豫,小秦秘書,哦不,後來我知道了,小秦不是秘書,他是少幫主身邊最得力的跟班,當然,這是在我加入炎驁幫之前。小秦見我一時沒開口,就默認我是同意了的,行動利落的去辦出院手續,一眾手下簇擁著我回到炎驁幫。
我是徹底沒機會拒絕成為炎驁幫一員了。
奈何我天資聰穎,關於炎驁幫的業務我學的很快,適應力極強,再加上“少幫主恩人”這個強有力的稱號,我一下子就混成了少幫主身邊最可靠最值得信賴的人。
少幫主沒有什麼架子,但兄弟們很尊敬他,有些是因為尊敬幫主,有些是因為折服於少幫主的個人魅力。我不一樣,我是因為救了少幫主一命,被少幫主帶回來供著的。
在炎驁幫的日子很瀟灑,每天就是帶著一幫兄弟出去收點保護費,做點麻將業務,開個夜總會之類的,如果撞上了彆的幫派,雙方就會大打出手,當然,我在幫派的地位很高,從來不需要親自出手。
我甚至要愛上在炎驁幫的生活了。
最賺錢的業務,莫非新型致癮溶劑,小飯店會需要,麻將廳會需要,夜總會會需要,酒吧會需要,小旅館也會需要。
最賺錢的最危險,警察那邊查的嚴,少幫主每次交易都隻帶著最信得過的人,我,小秦,還有兩三個兄弟負責保護我們的安全。
交易地點和交易方式都十分隱蔽。可我不得不承認警局那幫人很有本事,總是能抓我們個措手不及,好幾次我們都劫後餘生,回到幫派以後又喝酒慶祝。
刺激,令人著迷。
被警局盯上也不全是因為販賣溶劑,也因為殺過人。
那天是正常的跟隨少幫主出去巡視幫派的地盤,路邊的小商小販見了我們,有的熱情打招呼,有的害怕的直接鎖門,我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不巧,迎麵撞上了其他幫派過來搶地盤。
炎驁幫的兄弟們豈能忍氣吞聲,這一架如果不打贏了,少幫主將來無法在炎驁幫繼續立足,幫主肯定也會大發雷霆,因此大家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血流成河。
那次我也動手了,我早就認同自己是炎驁幫的一員了,對於這種上門挑釁的行為,真是忍無可忍,我拿路邊的蘋果狠敲對麵的頭,又一腳踹在對麵的大腿上。
但我的中心任務並不是打架,而是在打架中保護少幫主。“保護少幫主”五個字,貫穿我在炎驁幫的生活。其他人則是“保護少幫主和少幫主恩人”。
過程就不提了,總之最後我們雖然贏了,但我們也損失慘重,對麵死的死逃的逃,我們也是一樣,死的死傷的傷。
正當這場血腥鬨劇準備謝幕的時候,不知道什麼風把警局那幫人吹過來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