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匣 赤紅色的霓虹燈,刺得奈緒眼睛生……(2 / 2)

——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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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球部自然不是唯一一個報名全國大賽的體育社團,原澤克德在拿到賽程安排的當天就整理出了比賽錄像,讓今吉組織所有隊員一同觀看。

考慮到有些隊員並沒有住校,今吉向原澤克德借了放映室的鑰匙,一行人在放學後便聚集在狹小的放映室裡,目光炯炯地盯著白熾的投影儀屏幕。

桐皇在預選賽中的第一個對手是以防守出名的正邦。

“真難纏啊,正邦的家夥。”

今吉雙手抱著後腦勺,悠哉悠哉地晃著椅子,直到背結實地抵到後麵的課桌他才安穩下來。

坐在最後排的若鬆就不像他那般輕鬆了。一整晚沒睡好的他正用手托住自己沉重的腦袋,努力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比賽錄像上。

隻可惜若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抑製力。每當困意來襲時,他的腦袋就仿佛有千斤重,總是不受控製地從他掌心脫離,直到他的頸椎感到一陣酸痛地拉扯,他才能徐徐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一眼錄像進行到哪裡了。

坐在若鬆旁的諏佐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壓低聲音問了句:“沒睡好?”

“……啊”

若鬆恍惚了半晌分辨清問話的人在哪裡,淡金色的睫毛上下起伏了幾下,回想起了昨晚困擾他許久的事。

——他看見今吉與奈緒一本正經地在宿舍自習室內聊什麼,氣氛完全不如他們出去吃飯時那般輕鬆愜意。

用幾麵落地玻璃隔出的透明自習室隔音效果不佳,因此,若鬆在路過自習室接水時隱隱約約捕捉到了他們對話中的關鍵詞。

“今吉君……喜歡……”

“唉……喜歡……不過很抱歉呢,我更喜歡……”

這些詞語中間的語句他並沒有聽清,不過就算是他這樣情竇初開的運動笨蛋,也能足夠“聰敏”地在腦內補充出他們間完整的對話。

——“今吉君,這麼長時間相處以來,我發現我很喜歡你。”

——“唉,我對村雨同學也很是喜歡,不過呢,我更喜歡可愛那類的女生呢,抱歉。”

若鬆腳步一滯,擔憂地看向告白被拒的奈緒,生怕下一秒這個看似溫柔的女生就會哭出聲來。沒想到奈緒聽完後,隻是麵露微笑地點點頭,不知道在她麵前的筆記本上記錄了什麼。

若鬆盲目地猜想,奈緒或許是將今吉喜歡的類型記錄了下來,以便在不久的將來可以朝著那個方向發展。

再看坐在方桌對麵的今吉,鼻尖上那副透亮的鏡片反射著吸頂燈的亮白色光線,將他眯成縫隙的眼睛遮住了大半,讓人猜不透他在琢磨著什麼壞點子。

當然,就算若鬆與今吉麵對麵,他也很難踩出今吉腦內在想著什麼就是了。

昨天一晚,若鬆躺在單人床上輾轉反側,滿腦子想的都是奈緒一個人回房間後的反應。

雖然奈緒平時在大家麵前都表現出一副隨和溫柔的模樣,但是若鬆相信她總會有不願展露的脆弱一麵,說不定現在就躲在被窩裡悄悄哭泣著。

想到這,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奈緒用手指擦拭著眼角淚水的可憐模樣。

幾乎是在下一秒,若鬆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幾個大步跨到門口,秉著呼吸將耳朵貼在自己的房門上,仔細分辨走廊中有沒有微弱的啜泣聲。

不知是否該稱之為萬幸,他隻能聽到隔壁幾個房間傳來的呼嚕聲。

就這樣,他抱著些許安心躺回了床上,可是無法消停的大腦又開始無窮無儘的思維風暴。

——村雨那家夥多久才能從失戀中恢複過來呢?

——她以後還會來看籃球部的訓練嗎?

——那……是不是說,我也能有機會了。

這卑劣想法白紙黑字般浮現在他腦海的同時,他就在心中暗暗咒罵著自己的無恥,居然在自己暗戀的人處於痛苦時,本能地產生趁虛而入的念頭。

說起來,若鬆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奈緒這個剛來不久的轉校生如此迷戀。

也許是因為對奈緒留學生與轉校生的雙重身份感到好奇,也許是因為他們第一次相見時,奈緒那般溫柔地替他處理了傷口,也許……

——也許青春期的悸動,根本不需要用任何理由解釋。

等若鬆好不容易鎮定下自己心緒時,外麵的走廊已經傳來喧雜的腳步聲,與之伴隨的是一些擾人地打鬨聲,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井上在戲弄一年級學生。

好巧不巧,若鬆的困意掐準了他本該起床的時間點洶湧襲來,耐於沒辦法逃課或請假,若鬆隻能頂著一陣接一陣地困意含糊的上完了一整天的課程。

聽著錄影帶中偶爾傳來的哨聲與計分板變動的電子音,若鬆緊繃了一天的聲音終於逐漸放鬆,漸漸地,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幾秒前諏佐的問話,安心地闔上了雙眼。

眼見若鬆正發出均勻又響亮的呼吸聲,諏佐對著將視線轉移過來的今吉無奈地搖搖頭。

就在此時,走廊外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咒罵聲,瞬間將今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村雨奈緒?那個賤人我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女生接下來的話語也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