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緒與虹村修造相識的契機還是許多年前的一次日本旅行。
為了慶祝奈緒小學畢業,村雨仁美獨自一人帶著奈緒去北海道滑雪、泡溫泉、吃螃蟹。
在等待纜車上初學者賽道的隊伍中,一個牽著小孩子的黑發男人突然湊到她們身邊,在看清村雨仁美的臉後,黑發男人明顯地露出了驚訝之色,語氣高亢地說道:“這不是仁美嘛,高中之後就沒見過了,聽他們說你是去中國了?”
村雨仁美愣了一下,等大腦將那張臉與名字對上號後,臉上也不乏欣喜之色。
“唉?浩二?嗚哇——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我的確是去中國沒錯啦但是等等……我記得你有哮喘吧,來滑雪沒關係嗎?”
虹村浩二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當然,彆把我當什麼老弱病殘啊,我後來大學校運會參加長跑還拿了名次呢。”
這時,穿著灰色羽絨服戴著毛絨耳罩的黑發小男孩撇了撇嘴,小聲地囔囔著:“明明隻是個安慰獎。”
被拆穿的虹村浩二笑得危險,右拳抵在小男孩頭頂轉著圈,“臭小子,就不能讓老爸在老同學麵前耍個帥嗎?”
“切。”小男孩不屑地扭過頭。
見狀,村雨仁美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浩二你怎麼還是老樣子,你明明也是有孩子的年紀了唉。”
說到孩子,虹村浩二像許多家長一樣,在小男孩頭頂拍了拍,催促著:“快,告訴這個阿姨你叫什麼。”
小男孩滿臉寫著不開心,可是因為腦袋被虹村浩二按著的緣故,隻能不情不願地開口,“阿姨好,我叫虹村修造。”
“哎呀,真是可愛的孩子呢,比你小時候可愛多了。”村雨仁美臉上堆滿了慈祥的笑意,隨後一手攬過奈緒,爽朗地向麵前的男人介紹起來。
“這是我的女兒,日文名是村雨奈緒,”為了奈緒能聽懂,村雨仁美連忙切換成了中文,鼓勵般地對著奈緒輕語道:“來熙緒,用日文和叔叔還有哥哥問個好。”
在中國生活了近10年後,村雨仁美也染上了“媽媽覺得你冷”的怪病。此時被圍巾、毛線帽以及毛絨耳罩裹起來的奈緒活像一個圓滾滾的雪人。
村雨仁美有教奈緒最為基礎的日語,可是奈緒在國內完全沒有機會練習。她沒有放過送上門來的“外國人”,搓搓小手向前邁了一步,聲音洪亮。
“你好,我是奈緒,請多指教!”
“喲奈緒,我是虹村浩二,這小子應該和你差不多大,要一起玩嗎?”虹村浩二不顧虹村修造一臉不情願,大手一揮就將虹村修造推到了奈緒麵前,沒站穩的虹村修造差點用臉親吻到地上厚厚的積雪。
“滑雪,來決勝負吧!”奈緒揚起手中的滑雪手杖,看著虹村修造的眼睛閃閃發光。
“比就比,輸了彆哭啊,好吵。”虹村臭屁地揚起眉毛,沒將連日語都說不連貫的奈緒放在眼裡。
要知道,他在小學可是籃球隊隊長,滑雪這種簡單的運動對他來說……
虹村修造輸了。
早在幾年前就學會滑雪的他,居然輸給了一個上午剛上完滑雪初級課的同年級小孩。
初級賽道上的人都謹慎的可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喜提住院大禮包,可偏偏初級道上的人是最多的。
虹村修造擔心撞到其他人,不得不被迫放慢了速度,他本以為奈緒肯定也是龜速前進部隊中的一份子,沒想到那個墨綠色的影子“唰”的一下從他麵前略過。
虹村修造呆住了,這才慌不擇路地規劃最為寬敞的路徑,可不管他怎樣努力,奈緒的身影始終在他前方。
等虹村修造到了終點後,虹村浩二正摸著奈緒的腦袋誇獎。看到虹村浩二那和藹的模樣,虹村修造心中升騰起一種惱怒的妒意。
他將剛剛的失利歸咎於自己的輕敵,不等奈緒同意,他自顧自地拉起奈緒的胳膊,直接將她向纜車那裡拽。
“再來一次。”
“好啊。”
“……剛剛是有人擋在我麵前,再比一次!”
“嗯。”
……
這樣往複了數十次,直到暮色將至,虹村修造仍然沒有拿過一次勝利。
看著仍舊嚷嚷著要“再比一次”的虹村修造,村雨仁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調侃著強行扛起兒子向酒店走的虹村浩二。
“這不是和你小學的時候一模一樣嗎?一定要贏一局才算數。”
虹村浩二有些尷尬地摸著後腦勺,“啊……這是那個啦,我們虹村家遺傳的好勝心。”
他們兩家訂得是處於不同方向的兩家酒店,奈緒與虹村修造隻能在滑雪場出口匆匆告彆,也是在那個時候,虹村修造在虹村浩二的一再催促下不情不願地加了奈緒的聯係方式。
“明天我一定會打敗你!彆太得意了村雨奈緒!”
虹村修造發去的好友申請如是寫道,隻可惜奈緒在第二天就和村雨仁美一同飛去了東京,從此之後,虹村修造與奈緒的聯絡並隻停留在了網絡上。
不知道是看了什麼日劇,初中時期的奈緒一直稱呼虹村修造為“前輩”,可實際上方虹村修造隻比她大了兩個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