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剛醒來就發現自己全身都痛得厲害,他不禁蜷縮起來,反而牽動了傷口,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這時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緩緩撫上他的背輕拍著,他眼前出現了一杯水,白鈺抬眼望去,視線中出現的是一個容貌極為精致的女子,明明是豆蔻少女,眉眼間卻流露出風韻情致。
他虛弱地開口問道:“姑娘是?”那女子娥眉微蹙看著他在床上掙紮的樣子,不禁有些生氣,將這人在懸崖下救回時隻剩一口氣,不過將將修養了三個月就敢亂動了,真是不要命了!
她阻止了他的動作,輕柔地將他扶起來靠在引枕上,再將水慢慢喂給他。才開口道:“是我與家兄恰巧路過,將你從河邊救回,當時你渾身濕透,還受了很重的內傷,也隻剩一口氣了。”
幸好她是個好學的,從小跟著父親學習醫術,否則拿這樣重的傷也沒有任何辦法。
白鈺試圖回想自己受傷前的事情,隻覺頭部一股劇痛襲來,他連忙控製住自己的想法,才略微好了些。他不動聲色地對她說:“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高姓大名?在下日後必將回報。”
蘇欣不在乎他報不報答,她救人隻是出自醫者本心,卻故作不悅道:“你打算隻報答我一個人嗎?我是和兄長將你帶回來的,長途跋涉,頗為辛苦呢!”
白鈺看出她的調笑之意,溫和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在下還未徹底恢複,接下來還需仰仗二位照拂,待傷愈後自然是要儘力報答二位的。”
白鈺自然知曉,他如今身無分文,身份不明,這二人救他也是出自一番仗義豪情,他卻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輩。
蘇欣心細如發,她發現眼前的人似乎還有些恍惚:“你可還想得起來自己的身份?”
白鈺雖然什麼也想不起來,卻隨意捏造了一個名字出來:“在下姓祁名遇”。
“家在何處?如何受得傷?”他搖了搖頭:“這些都不記得了”。白鈺腦海裡一片空白,心中空茫,隻感覺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蘇欣急得轉了轉圈圈,嘴裡唉聲歎氣:“唉呀!看來家裡又要多養活一個人了。”
這時有人打簾而入,進來一個高挑的少年,看著約有十七八歲的模樣,隨口教訓道:“瞎說什麼呢!”他看向那丫頭的眼神裡卻滿是寵溺。
他關切地看著床上的白鈺,恰到好處地關心道:“兄台感覺可好些了?自我們兄妹將你救回已經三個月了!你整日昏昏沉沉,要是再不醒,我還以為這丫頭醫術不精,給你治壞了!”
蘇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氣得掉頭就走。
白鈺笑著點頭:“好多了,多謝公子及令妹救命之恩,在下日後定當報答。”
蘇清上前端詳了一番,眼前的人氣色紅潤了許多,總算不像剛撿到時白如牆紙了。
他絲毫不見外地坐在了床前,誠懇道:“我姓蘇,名清,字長流,剛才出去的那位是舍妹。”
白鈺從善如流道:“在下姓祁,名遇。長流兄直呼我姓名便是。”
蘇清此時麵帶難色地看著他,卻不得不直言相告:“遇兄,你有所不知,我家境貧寒,如今還在準備科考入仕,說來慚愧,家中吃穿用度都靠蘇欣一人行醫賣藥補貼,若遇兄想要長住,還是要謀一條生計才是。”
白鈺明白了蘇清的意思,是怕他白吃白住,平白增添了負擔,是人之常情,他許諾道:“長流兄放心,我此時已經大好,要不了幾日便能出去走動,到時定去尋個營生。”
他隱約記得自己是被追殺才墜崖的,至少現在不能輕舉妄動,恐怕要在這裡多呆些時日了。
蘇清聽到這番話倒也放心,此人談吐不俗,當是出身權貴豪門,雖是鬼門關走了一遭,為人處事還是很有章法的,結交一番也未嘗不可。
他安撫著笑道:“遇兄不必憂心,且放寬心,將傷養好再說不遲,以後你安心住在此處,待想走時與我說一聲就是了。我們能有這番際遇相識,也是緣分啊!”
白鈺但笑不語。蘇欣正好準備了白粥送進來,聽到這話,也有些興奮:“是啊!公子安心住著,憑我的醫術,一定能將你這先天弱證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