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我不是斷袖(1 / 2)

時辰已晚,我便在宮中歇下。

第二天一早,父皇召我去勤政殿。我進去便見楚韶和楚彥垂頭跪在地上,父皇正一臉怒意地訓斥他們。

我直覺他們挨訓和我有關係,忙過去跪在他倆旁邊。

父皇隻瞥了我一眼,就又轉頭訓他們:“你們兩個怎麼想的,竟然帶你們三哥去那種地方!”

果然是為了我。

我忙道:“父皇,是我自己要去的,和他們沒關係。”

哪知父皇怒極反笑:“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我隻是反應遲鈍,並非不諳世事。一晚上過去,回想起樓中曖昧旖旎的氛圍,以及大半夜還歌舞升平的熱鬨景象,我自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地方是傳聞中的煙花之地。

我如實說了,父皇的臉色變得怪異起來。他說:“那你去那地方做什麼。”

“我……”我張了張嘴,思索了半晌,昨晚我們什麼也沒做,連茶都喝得沒滋沒味。可父皇還在看著我,我便結結巴巴地說,“去、去看……看美人。”

楚韶沒忍住笑出了聲,父皇皺眉盯了他一眼,但殿裡的氣氛已經鬆快了。

父皇歎了口氣:“起來吧。”

我們三個站起身,父皇又單獨警告楚韶:“朕知道你們兄弟幾個裡,就屬你鬼點子最多。但是再怎麼鬨騰也該有個限度,記住沒有?”

楚韶應下,趁父皇不注意衝我擠了擠眼,和楚彥一起退下了。

殿裡就剩我和父皇兩人。

昨夜我把父皇從睡夢中吵醒,今天又承認了去青樓,我老老實實垂著頭準備挨訓。哪知父皇卻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決定了?”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父皇是在重複昨晚關於許清澤的問題。

我的回答和昨晚一樣:“是,我隻想要他。”

父皇的目光很溫柔,也很複雜:“翊兒,你已經是大人了。大人需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你能做到嗎?”

我說:“我能。”

為了許清澤,有什麼不能的呢。

父皇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回桌案邊坐下:“有你這句話便好。回去等著吧。”

我心情雀躍地出了宮,臉上和心裡都洋溢著幸福。想到昨晚遇到的那個算命先生,我吩咐車夫往那條街去。

他果然還在原地,守著那個無人問津的小攤子。

見到我,他似乎並不驚訝。

我說:“我要娶王妃了。”

他隻是一笑不語。

“他就在京都。你昨晚說錯了。”

他還是笑而不語。

我雖然是個傻子,但好歹是皇帝的兒子,從沒有人這樣無視我的話。但我生不起氣來,他是這樣的有風骨,這樣有趣,我已經喜歡他了。

我又說:“你跟我走吧。”

他依然沒有說話,隻是拎起了腳邊的一個小包袱,跟著我上了馬車。

在回府的路上,他告訴了我他的身份和來曆。他無父無母,從小流浪,偶然發現自己能通過星宿的異象推測出一些即將發生的事,便為自己取名觀異,算命為生。

我說:“你算得準嗎?”

我自己回答:“不準的。你算錯了我的王妃。”

我想起春梨,夏風和冬子,便說:“你沒有姓,從今以後你就姓秋吧。”

他笑了:“多謝王爺賜姓。”

從此,王府多了一位叫秋觀異的算命先生。大家都傳三皇子請了位算命先生當幕僚,但我不需要幕僚,我隻是喜歡他,想讓他吃飽飯。順便讓他親眼看看,他的算命是不準的。

當晚,父皇派人把許清澤送到了王府。

月光如水,忽明忽暗的燭燈旁,坐著一身白衣的許清澤。他眉眼冷如冰霜,眼中是極致的冷淡和疏離。

我被這樣的眼神刺痛了,停下了腳步。

他卻開始脫衣服。

我傻傻地看著他脫下外袍,開始解腰帶,腰帶滑落在地,我終於遲鈍地發出了聲音:“你在做什麼。”

他語帶嘲諷:“殿下求來一道聖旨,不就是為了讓許某委身於殿下?”

我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我說的我要他,是要讓他當我明媒正娶的王妃,和小時候一般親密無間,日日在一起說話玩耍。給他吃我最愛的綠豆糕,送給他我珍藏多年的五彩石。

可做這些事情為什麼要脫衣服呀。明明還未到就寢時間。

我說:“你穿上衣服,天冷。”

他冷笑:“殿下何必裝模作樣?昨日才去逛了青樓,今日便裝作單純無知?天下皆知殿下是斷袖,何必掩飾。要做就做,不要耽誤時間。”

這回,我總算明白了一些。

民間盛傳三皇子是個腦子有問題的斷袖,可這不過是謠言罷了,我並非斷袖。這謠言要追溯到我十四歲那年。

十四歲那年我初次夢遺,當晚母後就塞了個女孩在我房中。母後很奇怪,竟然讓她與我睡同一張床。

晚上女孩貼著我,不住地讓我“進去”。她哀求著,低吟著,發著熱。我卻不知她要讓我進哪裡去。問她她也不答,隻哭哭啼啼地罵我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