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喜歡蘭花,這一盆開得很好,給她送去吧。”
下午太醫過來,我告訴太醫季明塵醒了。
老太醫笑道:“從堅定求死到堅定求生,這位公子意誌堅定呐!殿下一直在此守著,可注意到有什麼刺激他醒過來的契機嗎?老臣也好在醫例裡記錄一番。”
我紅著臉支支吾吾半晌。老太醫便不再問了。
做完檢查,熬完藥,老太醫收拾好東西剛要走,季明塵醒了過來。
他依然很虛弱,半闔著眼,沒有對我說話,而是對太醫說:“勞煩您為三殿下也檢查一番,他方才身體不適。”
太醫便來問我哪裡不適,給我診脈。我傻傻地看著季明塵,他又睡過去了。
飛來橫禍。
一個時辰後,我看著眼前濃黑的、散發著濃重苦味的藥汁,欲哭無淚地捏住了鼻子。
老太醫笑眯眯地看著我:“殿下,請吧。”
我試圖掙紮:“我已經沒事了。”
我最怕苦了!
老太醫不讚同地說:“從脈象來看,殿下脾胃陰虛,想是小時候落下的病根。如今天氣越發的涼了,殿下中午剛犯了病,更要好好溫養。”
老太醫和煎藥的年輕太醫一起看著我。
我好歹是個王爺,總不能撒潑打滾地說不喝,那樣也太丟臉了。隻能苦著臉捏著鼻子屏住呼吸,毅然赴死一般端起藥碗,一口喝下去。
苦,太苦了!苦得我眉毛鼻子全皺了起來,忙不迭地往嘴裡塞了塊棗泥酥。
見我喝完藥,老太醫這下子笑了:“這副方子連喝七日為佳,老臣明日繼續為殿下熬製。”
說完就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什、什麼?!連喝七日?!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這下是真的快哭了。
我轉頭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季明塵,害我喝藥的罪魁禍首,他這回清醒倒是掐得準,說完那句話就又睡了過去。
我走過去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
麵對著這張臉,心裡再多的不開心都消失不見了。我拉過他的手貼在臉上,委委屈屈地說:“仙人,你害我。”
他自然是毫無反應。
我慢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鴉羽似的黑長睫毛,軟軟的。我心跳咚咚,生怕他突然醒過來。
一陣突然的動靜嚇了我一跳,以為是他醒過來,忙縮回手閉上眼,口中說著:“我原、原諒你了!”
許久無聲,我悄悄睜開眼,發現他睡得安穩,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原來剛才的聲響是風吹起窗紗的聲音。
是我做賊心虛了。
我呼出一口氣,趴在他身邊,蹭了蹭他的臉和脖頸。
“季明塵。”我在他耳邊叫他,“你快點好起來。等解了毒,你有力氣了,你抱著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