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候點點頭,很滿意那個‘你們’的含義。
莫言卻是看著珠璣手中的燈籠,開口詢問。
“這燈籠……是否有什麼特彆的意義?”
“……”
岩愣了愣,和珠璣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看著她紅了臉頰低下眼簾笑了起來。
“這個,大人你就問君候好了,相信他一定很樂意用行動告訴你的。”
“……”
莫言眼見著那兩隻狐狸遠去了,有些無奈。
手裡卻是被君候塞進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一柄燃著明滅的火光的燈籠正在自己手中。
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期待的同時,卻又隱隱有些拒絕……
“琥珀之前沒有說完的,在這裡,慶豐祭不僅僅是一個集會,”
君候握著莫言的手掌,放慢了步伐。頭頂,是一片墨藍的蒼穹,耳邊,周圍的熙熙攘攘的聲音似乎都慢慢淡去,隻剩下他帶了些許笑意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也是,一個類似於七夕的聚會。而一旦接受了彆人的燈籠,就代表著一並接受了彆人的心意。”
莫言看著手裡的燈籠,琥珀色的眼瞳中倒映著那明滅的火光,神情有些淡。
君候雖然說的鎮定,心裡卻也是有些緊張,極黑的眼眸時不時瞥向低著頭不說話的莫言。
周圍還是很熱鬨,各種食物的香氣混合在一起,濃鬱而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時不時有拖著尾巴的孩子從他們身邊跑過,留下嘻嘻哈哈的笑語一片。
不過是一個拐彎,之前的熱鬨熙攘都仿佛遠去了,火光被拋在了身後,身前,卻是夜晚寂靜悠遠地森林,茂密的樹叢,夜晚開放的花朵,輕淺的蟲鳴。
莫言輕歎一口氣,唇角浮現出一個淺淺的無奈的笑容。
“你啊……”
尾音消散了去,將要出口的話語終是被咽回,隻是握著燈籠的手指略略收緊了些,光潤剔透的白皙指尖在光滑的木杆上,顯得格外美好。
“我怎麼了?”
君候也鬆了一口氣,牽著莫言的手漫步在林間小徑上。月光像是流水一般輕柔地流瀉在林間,便是長著細密的草葉的小路,都像是鍍了一層淺淺的銀邊。
君候側眸看向莫言,隻看見他略垂了眼眸,纖長的眼睫在臉頰上投下小小的一片陰影,看不見琥珀色的瞳仁,卻可以想見那一片純粹折射出銀白的月光時候的璀璨。額前散落了一些碎發,淡粉色的嘴唇略略抿著,脖頸纖細修長,古式的長衫衣擺翩飛,飄然出塵。
“我突然,很想做一件事情。”
君候勾起了唇角,略低了頭湊了過去。
莫言聞言抬頭,嘴唇上已經附上了一層柔軟和濕熱,試探一般地輕輕舔了舔,然後慢慢地加大了力道,吮了起來。
莫言暈暈乎乎的時候還有些恍然——怎麼,好像有點熟悉……
記憶中,似乎在一片桂花的淺香中,在一望無際的蘆葦蕩中,黑發黑眼的少年,也是這般輕柔的,淺淺地吻著。
心中似乎湧動著說不出的情緒,有什麼大約潛伏了很久的感情,叫囂著想要出來。
莫言琥珀色的眼瞳,正正對上了君候近在眼前的墨色眼瞳,在彼此的眼眸中看見了自己的存在。清晰的,唯一的,存在。
算了,就這樣吧,就這樣好了……
莫言閉上眼睛,微微張開口,隱約間,似乎也看見了對方閉上的眼簾,隻感受著唇齒間傳來的溫度,還有那仿佛等待了許久壓抑了許久,終於得償所願,有些急切地探進來的濕軟。
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清亮的月光下,黑發黑眼的天青色衣衫的少年略閉了眼眸,一手扣在他身前的少年的後腦上,虔誠而又熱切地,親吻著閉著眼睛的月白色長衫少年,銀白色的月光,將他們周圍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銀邊。
美好,而又夢幻。
風輕輕地吹過,響起一片細碎的沙沙聲,像是激動的絮語,又像是真摯的祝福。
可以期待的吧,屬於兩個人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