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的遙憶 野草一樣,蓬勃向上的生命……(1 / 2)

活得像人是這個世界最昂貴的奢侈品。各式各樣不像人地活著的人才是常態。

庸庸碌碌也好,激憤不平也罷,活著就是活著。

流浪樂團在北美並未激起太大的水花。

很意外嗎?

畢竟流浪樂團的秘密已經大差不差地展現在[組合]麵前,遲早有一天,這種看似強大實則雞肋的能力會讓投資者大失所望,這隻是時間問題。

至少現在,橫濱流浪樂團回歸了原來在鐳體街的排練加賣藝的簡單生活,住的還是[組合]提供的統一宿舍,賺的還是美刀。

欠的債還需要一點點還。

日子可以說歡快的讓人心碎。

省吾更多時間用在主動幫樂團拓展業務上,現在的流浪樂團除了主動上街賣藝還承包婚慶葬禮典儀各項活動的現場奏樂,堪稱物美價廉。從中產家庭的委托到富人社區的派對,再到上流社會的宴會,流浪樂團可謂是“無所不能”、“萬金油”以及“業界良心”的代名詞。

即使工作內容複雜繁瑣,但好處是可以和不同層次的人打交道,拓寬人脈渠道,這點無論是在裡世界還是普通人的世界都一樣。有些人天生平庸,隻能靠著背後的無數汗水彌補差距,但天資過人者永遠也嘗不到勤能補拙的滋味。

這個時候國府省吾才會後知後覺般慶幸自己當初遇到了樂團長,那些訓練的日子是真的難熬,但也讓他多少學了些新東西。

基本功紮實,吃得苦,也沒有本土樂隊的濫竽充數,這群來自遠東之地的孩子給當地居民展示了另一種姿態的生存——可以說,他們在最容易墮落的年紀,卻意外地堅定,就像是,有人曾經悉心教導過他們一樣。又或者,是自立自保的踏實感填補了他們內心的空洞。

偶爾也會有挑事的想要敲詐勒索這群看起來格外“弱小”的羔羊,但顯然,出入高雅場所賺正經錢的時間太多,很多時候樂團成員自己都會忘記當初自己是乾什麼的。連召喚都不用,中也特訓的結果就足以讓省吾品嘗到強大的滋味。嗯,至於套麻袋處理,在鐳體街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業務純熟,老流程了。

樂團目前的主心骨隻有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他也知道白瀨的個性是做大事的人,目前流浪樂團能夠依靠[組合]生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白瀨在其中周旋,他不能給兄弟拖後腿。那麼愛美的柚杏是他們三個中最聰明的那個,如今受了那麼大打擊的她需要時間重新振作起來,而在這段時間裡,他必須肩負起自己的責任,至少要讓流浪樂團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重新站穩腳跟。

每當忙得不可開交,和難纏的客戶打交道的時候,省吾都不禁感歎,樂團長的能力是真的很強。尤其是當他真正掌權時,才發現顧此薄彼的現象不可避免,但偏偏樂團長就能夠做到公平公正。

在這個世界上,愛人是很重要的能力,能沒有阻攔沒有顧忌地去愛人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省吾在想,雖然他自己做不到這點,但多靠近樂團長一點,是否就能夠變成像她一樣強大的人了呢?

……

美奈是眼睜睜地看著柚杏從醒來的最初那帶著希望光點的雙眼逐漸暗淡下來的。

阪朋柚杏有一雙修長而白皙的腿,天生如此。她曾經特地為演出準備了好幾套禮服,襯得她人比花嬌,隨著樂團的火爆,自然也積攢了不少人氣。

……但現在,上天好像看不慣這一切,收回了這份與生俱來的饋贈。

枯燥乏味的生活燒著如流水一樣的錢,而那些錢是樂團成員一點點攢的,她卻不能出一份力氣。好幾次美奈醒來都撞見柚杏在默默流淚,甚至想要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她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會在某個夜晚默默死去——一切本該是這樣的。

直到這天,柚杏收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邀請——來自她的小朋友司各特。

“我們一起去看音樂劇吧!我覺得姐姐你們的樂團很適合做音樂劇哦!”

“……音樂劇?”有幾次公演經驗的美奈隻聽過“電視劇”,她看著這個穿著漂亮一副像個洋娃娃的小女孩,並不能理解這個相對複雜的詞彙。

“其實隻需要三步,找劇,找錢,找觀眾。”司各特自幼受母親澤爾達的熏陶,對藝術很是有一套見解,然而或許是父親遺傳下來的商業天賦使然,亦或者是從小的耳濡目染,她年紀這麼小就可以對商業架構侃侃而談——這並非刻意學習的結果,而是水到渠成的。

柚杏坐在VIP包廂的沙發上,雖然下半身仍然毫無知覺,心中卻默默想著自己像司各特這個歲數的時候在乾嘛……嗯,也許是在想下一頓是在哪個垃圾桶裡翻。

這部名為《SIX》的音樂劇,講述的亨利八世的六位王後的故事,“離婚、砍頭、死亡、離婚、砍頭、存活”的諺語在歐美幾乎人儘皆知。為了不顯露自己的見識淺薄,在來之前柚杏甚至難得積極一回,和美奈一起狂補生肉資料。

但真坐在觀眾席上,當那些被當做風流韻事中主角來講的人們已經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裡又被重新拉上舞台儘情歌唱時,她本以為自己會分不清,但沒想到每人都是每個人。

有時候,用慘痛的事情開玩笑,並不是因為不尊重一件事痛苦的程度。那是一個人為了不完全被悲劇所吞噬的一種反抗。

愛是軟肋,更是盔甲。地位不對等終究是依賴對方,除了指望對方夠好以外沒有任何可以指望的。即使貴為王後,也隻不過是生育下一任國王的道具,女兒在父親眼裡也是可以被隨時舍棄的。

你以為她們在可悲其實她們在大笑嘲諷可悲,你以為她們在大笑嘲諷可悲其實是因為大家一樣無能為力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