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映的漩流2 浮遊草蕈獸(1 / 2)

晴朗的天空,偶爾有兩三鳥雀飛過。校園裡,樹蔭下,陽光亮晃晃地,處處充斥著青少年獨有的活力。

但這裡對吉野順平來說並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即使是踏進這裡一步,都必須要有足夠的決心。

被踩壞的錄影帶永遠無法還原,拳頭和腳落到身上的那些疼痛在每個夜晚如影隨形,煙頭的溫度烙印在皮膚上發出“滋滋”的聲響,而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治愈這些傷疤,身上的青紫卻是每天都會出現的。

目睹這一切發生的人很多,但沒有人會像電影裡一樣站出來,哪怕是為他說句話。就連當初一同建立電影鑒賞社團的朋友,也會因為恐懼而離得遠遠的,裝作什麼也看不見。

要尋求老師的幫助嗎?佐藤老師永遠隻會板著他那張臉,斥責他的無端缺課,儘管他的腿被那群人打得一瘸一拐。

他想,他應該是討厭學校的。

吉野順平幾乎記不清自己是怎樣被翔太那群人盯上的了,或許對他們而言,那隻是不經意地一瞥,臨時起意的玩樂,帶給他的卻是如同噩夢一般的痛苦。

這也算是一種生長痛——隻不過過於長久,也過於難熬了些。

他就這樣近乎踱步在校園的道路上,直到那已然成為恐懼本身的施暴者像是看到什麼新奇玩意兒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又再度引起一陣戰栗。

想要快點跑掉,然而過往試圖逃跑的教訓總是那麼深刻,掩蓋在他長劉海下麵的,正是宛如那群人的戰利品一樣的可怖的疤痕。

在為首的那個名為“佐藤翔太”的不良示意之下,他的兩個手下從兩周包夾上來,遠遠看去像是哥倆好似的,一左一右將他包圍起來,他幾乎是被拖拽著到了衛生間。

陰暗、潮濕,狹小的空間內混雜著煙味、排泄物的臭味,混合成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他那略顯單薄的身軀被重重地摔在牆上,新洗的校服上除了汙漬還有沾得有斑斑血跡。

充滿侮辱性質的笑話伴隨著似乎永無止境的毆打,又一拳打下來的時候,他在想,如果有按下去討厭的人就會死的按鈕,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按下去的。

“喂喂,你們不會想在學校弄出人命吧?”

吉野順平懷疑自己已經產生了幻聽,否則怎麼會在男廁所聽到女生的聲音呢?

但這次顯然不是幻聽。

透過窗隙的光,他勉強抬起頭,首先看到的卻是一張滑稽的奧特曼麵具,而她就那樣坐在廁所的窗上,居高臨下,像個天神一樣俯瞰著他們。

還沒等到那些□□下流的詞彙從佐藤翔太的嘴裡噴出來,先噴出來的就成了他的午飯——戴麵具的少女從窗戶一躍而下,結結實實一腳踹下來,正中他的腹部。

原本人高馬大的佐藤翔太一時失去了戰鬥力,那些個唯他馬首是瞻的小弟顯然並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在他咬牙切齒的指揮下立馬圍了上來,讓這個看起來比較弱小的多管閒事的少女知道他們的厲害……嗎?

“呃!”

“啊!”

“嘶——”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在狹小的隔間響起,在被那隻明顯不是人類的手抓住的時候,有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記肘擊壓在了牆上,隨著第一聲代表著骨骼斷裂的脆響,這場單方麵的群毆結束了。

不多時,在其中一個反應比較快覺察到了危險的家夥摸到廁所的門檻時,毫無疑問又被人給攔住了。

“怎麼,想走?”背後傳來的清亮的少年音色,說話的少年擁有像陽光一樣璀璨的金發,當然,還有他手上那根不容小覷的棒球棍。

還有那漂浮在半空中雙手抱臂的白色影子。

於是乎想要逃走的這個倒黴蛋白眼一翻——暈倒了!

“還站得起來嗎?”

那副奧特曼麵具近在咫尺,吉野順平總覺得這像是幻覺,瀕死前的絕望幻想。

直到那個金發少年將他攙扶起來坐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隻烤雞,不由分說塞到他的嘴裡:

“來,吃一口就會好很多的。”

不知道是安慰作用還是彆的什麼,在雞肉下肚之後,他竟真的覺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減輕的許多——吉野順平當然不會看到自己身旁那個小小的綠色加號以及數值。

地上歪七倒八的不良少年失去了往日的強大,痛苦□□的樣子就像之前的每一個被他們折斷過的人。

也隻有這個時候,吉野順平才覺得,啊,原來他們也是人類,也是會痛的。

“要打回去嗎?”那個麵具少女冷不丁轉頭問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接過身旁金發少年的那根棒球棍,在得到了佐藤的一聲悶哼過後,又停在了半空中,帶著大幅度的抖動,這次,他瞄準的地方是頭。

順平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失真:

“他會死嗎?”

“會,”這次回答的是那個金發少年,他伸出了手,正當順平以為他要收回這份權力的時候,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家夥的腰部,“所以,要往這兒打。”

就連浮在半空中的那個白色的精靈,或許是精靈,吉野順平不太清楚,都惡狠狠地往這群人身上吐了口口水。

事情是這樣的。

基於上一次被著名劇本組費奧多爾以及本該在橫濱上學的芥川龍之介找上門來的經曆,越鳴痛定思痛,決心下次做委托的時候一定不要給人留下半分印象,為了跑路方便,要和空以及派蒙離得近些,但不能太明顯。

該說幸好遇到芥川的時候接的任務是穿人偶服賣氣球嗎?總不能一直躲著什麼也不乾,畢竟人還是要吃飯的嘛,在咒術高專白吃白喝蹭了這麼久“最強”的庇護,她多少還是有點心虛的。

為了攢原石和提升地區聲望,迎來即將到來的限定武器池,越鳴和旅行者對咒術界象征意義發布的那些任務心照不宣——掛名的咒術師也是咒術師,誰管你用的是術式還是彆的什麼東西?能用就行。

像咒靈這種不掉材料隻刷經驗的怪,要不是咒術界這邊人傻錢多,發布聲望委托經驗書是標配,按照等級偶爾還有原石,而且地圖開得差不多了,越鳴和空早就去把盤星教的世界任務給做了——畢竟地區boss傑哥本人的特級也不是空有虛名,目前打本拿的出手的也就隻有那些綁定的角色,對著滿屏幕“老熟人”那慘不忍睹的練度,越鳴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今天的委托恰好在一座學校,對潛入流程十分熟練的越鳴和空而言,混進去隻需要把派蒙藏好就行。

“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顯而易見,被塞進背包裝作普通娃娃的派蒙抗議無效。

在靠近目標地址的時候,越鳴的眼前冒出了一個藍色的感歎號,在男廁所方向——

【世界任務:人是沒有心的嗎】

【我去,今天運氣這麼好的嗎?特殊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