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消防通道灌進來的風吹得人瑟瑟發抖,側麵打開的窗子預示著有人從這裡離開過。
但這並不是平井太郎此行的重點。
鑰匙按照地圖標明放到牆上的位置,隻聽見“哢噠”一聲。
“咳咳、咳……”最先進入的人被這裡充盈著粉塵的空氣嗆得隻咳嗽。
小小的工作台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四周堆放著大大小小的雜物,隻有早已乾涸的咖啡杯和厚厚的筆記本顯示著人類生活過的痕跡。
草稿四散分落在狹小的工作室,唯有牆上用圖釘釘住的半張不甚清晰的照片,和入住時看到的相似的工牌隱約記錄著其主人的身份。
偵探一把抄起地上的手稿,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枚放大鏡開始了探尋。
一旁的伏黑惠夾起筆記本,一目十行。
不知道做什麼的中島敦隻能盯著那半張照片上的人影,試圖從這上麵看出來他們的性彆。
“果然如此,三合一的場所,怪不得選址這麼偏僻。”
“……”
“表麵是人皮,內部填充物不明,很會偽裝,會與人類合作,會使用刀具修剪人皮,活動區域有腐臭味,沒有骨頭,可延展性,有視感,推測由人類轉變,汙染,有成熟專業的處理機構,並且不希望普通旅客知情,也有野生的獵手……”
“……”
“顯而易見,死者推測為某組織新人執行入門任務,有一定相關知識但不多。”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推理啊!
一邊的中島敦張了張嘴,又揉了揉眼睛。
我們看的是同一份資料?
依據是什麼?理由是什麼?怎麼推理出來的?
顯而易見?!
到底怎麼得出來的?
他有些沮喪。
自己這不是什麼也做不到嘛。
“小子,帶上那張照片。”
發愣的中島敦看著已經收拾完畢準備前往下一個地點的兩人,忙取下照片:
“啊?哦、哦……”
【主線任務:成功存活,直到天亮。】
【可選任務二:在員工室裡尋找到員工照片,並在天亮後順利帶出酒店。】
【“照片是過去的影像,也許有人不願意他們被帶走呢?”】
……
法律不對犯罪者無情,就是對受害者的無情。
這是一個很樸素的觀念:做了惡就該受到懲罰,隻有受害者才有資格去原諒加害者。
而不是他有苦衷、他有內情、他好慘,你怎麼還要咄咄逼人不肯大度的原諒他這種閒得蛋疼的慷他人之慨的聖母婊。
看吧,一切都像是一場輪回。
毛絨帽子下的紫色眼眸微閃。
強勢的哥哥,被掩蓋光芒的妹妹,未完成的複仇……
“訴諸正義、追求暴力……本質上沒什麼區彆。如果作惡沒有任何懲罰,那還有多少人會堅持正義呢?和基因的選擇性表達一樣,是大部分人都是中性,在正能量社會的約束下會越來越正直,但引導者可以通過引導和誘騙僥幸將其轉變為惡魔。”
對麵翻了個白眼。
她很想去問問那個躲在背後悄摸摸打算做著什麼的——
這種局麵是你想要的嗎?
或者說,還有什麼人,是你覺得不能為你的事業犧牲的?
就很生草啊!
煩死了。
弱者揮拳向更弱者。
弱者期盼著毀滅自己期待已久的幸福。
弱者總是自以為是。
當你認為自己獨一無二,獨特富有個性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我們雖平凡但我們人多,量變引起質變。前提是團結。
容易被帶節奏的人再有多少思想,也不要自視甚高了,連難聽的話都聽不得,真的能獲得,心中期盼的那一點小小的世界嗎?
“首先,反抗的意義就是反抗本身。”
越激烈,意義越大,最好是有破釜沉舟之心。
“其次,GET不到就對了,畢竟和擅自期待又擅自失望的人扯上關係準沒好事。”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擁有。
就像閃電俠他媽死的那一天,全城裡不知道有多少個閃電俠一樣。
這太可笑了。
對,這太可笑了。
……
你大吼著。
在皎潔的月光下,勇士單槍匹馬,向著惡龍衝去。
但——卻徒勞無功。
你無法戰勝它。
再一次,你回顧了所有的可選途徑,而所有的可選途徑所指向的同一結局,就是你的終焉。
乾枯的手、掙紮著不知它們的目標是你還是你……雖說火焰在不斷的燃燒著,但來自隱處的凝視,讓你心臟的跳動與鐘聲詭歌。
是源源不斷的祭禮,還是代替它成為守鐘者,凝視下一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