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漏瑚身上看到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那噴薄欲出的色彩是深淵的顏色……也就是所謂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
當然,最讓她氣憤的還是[書]居然連納西妲送她的虛空終端都能被它鑽到空子。
不管以一種強勢姿態來到這個世界的熒和本世界的費奧多爾亦或是羂索在預謀著什麼,還是[書]幾次三番的異動,都在催促著她,必須要做出決定了。
因為這些“計劃外”那接二連三的變故,讓她意識到了一點——
原來,世界線的慣性,或者說“命運的既定軌跡”,居然是如此難以改變的東西。
但是……
“我特麼還能不管這些不成。”
為什麼?
因為那裡並非空無一物。
遇見的每個人,每個不同的人,一點點重新填滿的地方,正在散發那獨有的溫暖,正是這份特彆,才能重新喚醒深陷舊夢的她。
她走到落地窗麵前,凝視著回歸平靜的窗外的一切:
“行吧,也就是這樣了。”
自己渴望什麼?這哪裡一定就需要什麼大道理了,不就是自己覺得應該去做的事情,就去做了嘛,哪裡有那麼多屁的道理。
事有可為有可不為!
誰他媽救人還要查對方的關係網親友屬性之類的亂七八糟的麻煩事,隻要她想,隻要她自己願意,彆人說什麼都不管用!
然後,越鳴的嘴角勾了起來:
“行啊,你們這些人都計劃好了是嗎?都把每一個人都算進去了對吧?那老子現在就給你們找一個計劃外的強有力選手過來,看你們玩個雞毛!”
重新鏈接上的[虛空終端]隨著她的手一揮,在玩家視角裡就展現出了立體的全地圖和代表著每位選手狀態的坐標。
看到這裡,兢兢業業當個推理角色的江戶川亂步怒了:
“你有這個你為什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
其實也是剛剛重啟係統才發現納西妲還裝了這功能的越鳴:……
“咳咳,那什麼,咱做個收尾工作先?”她戳了戳明顯心情不佳的名偵探,“你們兩個偵探做的的反製裝置應該還能用吧?”
綾辻行人微微頷首。
那麼,讓我們回到遊戲視角。
在那個聲音離體之時,你聽見了什麼?
原來那些帶有引誘的聲音和句子,最後被抽離的時刻,第一句話居然也是和人類一樣的求饒?
你突然有種自己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的錯覺,你不由得想道,要是你沒有選擇推開那扇石門……
可是被留在原地的那個人怎麼辦?
就隻能這樣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失敗嗎?
你不知道。
自我、信念、覺悟、責任、勇氣、希望,那些複雜的內心情感伴隨著進入這個陌生空間後的經曆在你的內心回蕩。
那些選擇站在你身前的員工、一直在前方默默保護著你的伏黑惠、引導著你發現線索的偵探先生……
你仍然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什麼。
但在某一瞬間。
轟隆——
劇烈的爆炸。
你感覺自己似乎身處於上萬億兆的太陽中央。
這些觀念太遙遠了,遙遠到你睜大眼睛無法觸及,感知他們時卻在你耳邊呼吸。
於是你不言語。
火焰湧過你,衝擊波湧過你,空氣湧過你,輻射湧過你,微風和陽光湧過你。
但卻沒有什麼可以停駐。
這裡是世界樹,這個以你為核心的世界誕生之初生長出來的枝椏。
在此,銀河與億萬星辰的輝光在無窮無儘的光亮中浸染,它們混雜著,同時也以另一種形式和呼應流淌過你的心魂。
你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我本來不可能贏過那些家夥的,但是我實在太想見到院長老師和大家了。”
是啊,這就是你。
雖然內心卑微如塵,卻有知恩圖報之心。
中島敦在迷迷糊糊之間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儘管頭腦昏昏沉沉,這種氛圍令他久違地感受到了安心——是的,安心。
好溫暖的懷抱……
媽媽……
“你敢出說來那個字就死定了哦?”那抱著他的雙臂突然收緊,低聲在小老虎的耳邊威脅道。
空氣周圍隻有似乎是幾個人很努力的憋笑聲音,他剛想要抬頭看看這個懷抱屬於誰時,就聽見一聲輕柔的似乎有些許熟悉的耳語——
“好了,現在還不到你離開的時候……”
“逃離伊甸園吧,亞當。”
隻感覺胸膛被人蜻蜓點水般一推,中島敦就又回到了那個酒店的走廊。
在被調侃很久的“主角”之一離開後,一直憋著笑意的其他幾個損人終於是繃不住了,開始放聲大笑。
然後他們就看到越鳴擺著一張臭臉幽幽地說道:
“你們幾個,嗬嗬……在我初中還穿著校服就被人叫‘阿姨’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果然還是非常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