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打江南走過,帶來了朗雲、微陽。柳岸青青,暖水泱泱,正逢三月春融融。蘭舟眼前過,尾波悠悠。一聲響嗬,舟靠岸,其身微震。
“到了到了。”船家舟首喜笑,深酒窩子好不張揚。
“爺,到嘞!下船小心!”侍從啟布幔,執扇男子闊步走出。白麵棱角,明眸紅唇,小青痣一顆點於左頰。雅扇一擺,他問道:“這便是江南?”侍從忙答:“正是正是!爺,這美隻應江南有,他處難得一回瞧啊!”
不再多問,他走上岸去,惹來不少愛慕眼光。侍從付了銀子一回身不見主子人影,一瞧岸上,忙跳出了舟跟上前去:“爺!您可彆丟下小的啊!”
“美是無錯,隻是柔情過多。”沿著小河岸走,他的目光點了屋舍、黔首、柳樹、春花,終落在了微漾江南水上。“春來江水綠如藍,貼切貼切。”
“爺,您說什麼綠啊藍的?小的聽不懂,可這景啊,真是美!一個字!美!”侍從說罷,大聲笑起來,引來閒人側目。他手一伸,扇子毫不留情敲在了侍從腦門上。“若是再這般丟人,定把你扔入豬圈與畜生為伍。”侍從一慌,雙手蒙口,哈腰跟上。
屋簷下,一紅麵姑娘偎在另一姑娘身旁,說道:“看那公子,長得真俊~”另個姑娘小臉微紅,輕聲回道:“是啊,比潘安,勝潘安。”
縱是讚賞入耳,他心波依舊平靜。岸未儘,不停步,他這般想,可沒多會,站在原地便不願再向前。十步開外,襲一身繡了粉蓮白綢衫的俊美男子兀立,打一把紙傘,不知是遮陽還是擋那偶來三兩縷的雨絲。
他轉身麵向他,幾瞬過後,展笑,列齒粲然。“江南好,人亦好。這位公子,外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