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陝陽城 李星河睡在最外側,本來寧……(2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5973 字 11個月前

“為什麼啊?”李星河問道。

“這三家因為有點摩擦,鬨出了不少人命,八大教派想給他們調和一下。”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李星河問道。

寧易這才發現自己有點說得太多了,咽了下口水,心虛地說道:“江湖上傳的不都是嗎!”

“可是……”

“星河,能幫忙打點水嗎?”過千帆解圍道,寧易這才舒了口氣,他也不是故意瞞他們,隻是說了怕惹來麻煩。

他們在一處小溪前下馬休息,這是剛吃完晚飯閒聊,打算露宿在這。

已經趕了兩天路程,應該明天就能到了。

進入十月份後,天氣越來越冷,晝夜溫差越來越大,野外蕭風瑟瑟,溫度總比城內要冷的多,他們拿出了幾個毯子打算就靠著樹睡。

“公子,我給你支個帳篷吧,再鋪個軟墊,您哪在野外過過夜啊,太難為你了。”

“不用,哪有那麼嬌弱,有個毯子就挺好的。”抬頭看了一眼火紅的天空說道:“而且秋天月朗星稀的,賞月也是好的。”

李星河看他堅持也沒在勸阻。

天空逐漸暗淡下來,殘陽如血,雲霞迎著落日,天邊酡紅如醉。襯托著漸深的夜色,晚風帶著秋日的涼意,隨著暮色層林浸染,樹林片片落葉風一吹嘩啦嘩啦響,有一種說不清的淒楚之意。小溪邊上鑲刻著金邊的落日,此時正圓,霞光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時間就像停下來一樣,好不真實。

過千帆看著遠處的斜陽,有種穿越之感,之前他在塞外,綠意稀少,基本上日日都是這幅景象,隻不過現在身處關內,還初秋,絲絲綠茵,把他拉回了現實。仰頭喝了一口李星河幫忙接得溪水,酒昨日就喝完了,今夜怕是個不眠之夜。睡著也會做噩夢,還是不睡了。

“千帆,想什麼呢?”寧易看到他若有所思地摸樣,有些擔心。

“沒什麼,今天我守夜吧,你們好好休息。”

“那怎麼行,之前都是輪流的,我陪你。”

“不用,我今天不想睡,你們好好休息。”

四個人在一棵大樹前休息,樹很粗,大概六七個人才能圍起來,樹根好大一部分露在地麵上,還算能擋點風。

入夜後,天空果然如楚客寒說道,萬裡無雲,月朗星稀,遙遠而漆黑得蒼欒之上,月圓如盤,一望無際的夜幕之中,點綴著寥寥無幾的星星,在夜風裡閃爍不定。

“想什麼呢?”楚客寒也還沒睡,看到過千帆盯著月亮。

“沒什麼。”低頭思索了一番問道:“今日什麼日子?”

“望日。”

“怪不得月亮這麼圓。”之前的中秋節月亮也很遠,當時還在臨江縣和關大娘一起過的,還吃了月餅。

“想家人了?”人總是會對月亮的陰晴圓缺抒發諸多感慨。

“我早沒家人了。”

“抱歉。”

“無妨。”

“有些問題能問問千帆兄嗎?”

“不能。”

“我問我的,你看看想說就說,不強求。”楚客寒死皮賴臉地說。

“問吧。”

楚客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和樹葉,走到過千帆旁邊坐下蓋上毯子說道:“千帆兄之前不在中原嗎?”

“你怎麼知道?”

“你對中原之事都不甚了解,一些人,就算不是江湖之人都知道的事,而你完全不知情。”

“我之前確實常年待在疆外。”過千帆微微點了下頭。

“北疆南疆?”

“你猜!?”過千帆笑道。

“回來多久了?”他想了想又說道:“時間肯定不長,要不然你也不會什麼都不知道。”

“我之前一直待在臨江縣,如果……”他頓了一下,腦子又閃過喻曉先的臉然後說道:“一點意外,要不然也不會出來。”

“什麼意外?”

“……無可奉告。”想起了不好的回憶,有點惱火地說道:“你問這些有什麼目的?”

“沒有沒有,看你做派不像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好奇而已,說不定還能抱個大腿。”他揶揄道,其實這個大腿抱了還得往裡撒錢。

“還有事沒,沒事睡覺,彆打擾我清淨。”

“千帆兄莫急,沒了沒了。”楚客寒說完也沒挪窩,過千帆也沒趕他,他便裹了下毯子接著睡了。他確實沒在野外過過夜,難受的很,但這兩天趕路有點累,睡著後頭歪到過千帆的肩膀上也不知道。過千帆本來在賞月,肩膀上一重轉頭發現楚客寒靠在他肩膀上,想起了之前在家和阿弟阿妹經常偷跑出來玩,也是會靠在他肩膀上睡覺,隻是現在物是人非,但有種安心的感覺,他也就沒躲開,隨他去了。

抬起頭看著月亮,雖然不是阿弟阿妹,但肩膀上的重量也算是種慰藉,嘴角微微上揚,眼角眉梢都不可抑製地流露出笑意,輕聲說:“謝謝。”

楚客寒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無意之舉讓過千帆回味了部分家人的溫暖。

黎明破曉之時冷了許多,樹林頂端還繚繞著未散的晨霧,如絲如縷,漸漸被晨曦衝散,隔夜的露水弄得身上也不太舒服。寧易聽到了幾聲鳥叫,抖了幾下感覺有點冷,打了個噴嚏慢慢睜開眼睛,轉了轉脖子,聽到了火堆劈裡啪啦的響著,然後看到了過千帆安靜的臉,讓人異常安心,如果沒有靠在他肩膀上楚客寒的話。

他覺得心裡怪怪的,也許是孩子的占有欲在作怪,明明他先遇到的千帆,但可能是因為他兩個年齡相仿,所以共同話題比較多了。每當這種時候就顯得他幼稚許多,現在的個子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得多,而且他已經十七歲,不知道還能不能長高一些。

他走過去什麼話都沒說,也靠在了過千帆旁邊。

“怎麼了?”過千帆守了一夜的嗓音有些沙啞,但並不影響他的聲音好聽,語調淡淡的,嗓音低冽,很有磁性,顯得人很穩重。

他想著自己再大些會不會聲音也能沉一些,現在的聲音還是童稚了些。

“沒什麼,冷。”

李星河也是被一陣涼風吹醒的,睜開眼發現隻有自己被晾在一邊,這才爬起來晃到楚客寒旁邊,靠在樹根上,手裡又拿起那根熟悉的鐵釘。

過千帆看著李星河晃了過來,同時也看到了他手裡反光的鐵釘,想著找機會一定要把他的鐵釘扔掉,扔到九霄雲外去,省得李星河再虐待自己。

也不怪過千帆著急,那根鐵釘其實有些生鏽了,他之前看多了這種因為生鏽的鐵器劃傷感染傷口,開始發熱發燙挺不過去,人就沒了的慘案。

他看著天慢慢亮了起來,火快滅了,往裡加了幾根新的木頭。

看他們差不多都快醒了,便扶住楚客寒和寧易的腦袋慢慢起身,讓他兩個重新靠在一塊,起來烤點包袱裡的饅頭和肉,醒來吃完就可以重新上路,還能早點進陝陽城休息。

所以當楚客寒和寧易醒來的時候,看到對方的臉都嚇了一跳。

“……?”

“……?”

兩臉震驚!

“大早上起來嚇人,你有病啊!”寧易破口罵道。

“這話應該是我說好吧。”楚客寒反擊道。

“彆吵了,快來吃飯,抓緊出發!”過千帆坐在火堆旁勸道。

“你怎麼不叫我?”楚客寒用扇子輕輕敲了一下李星河問道。

“是過大哥說讓你們多休息會兒。”李星河摸著頭說,把手裡的烤肉遞給楚客寒說道:“公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