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於黑暗 楚客寒趕緊往二樓趕去,正……(1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6180 字 11個月前

楚客寒趕緊往二樓趕去,正好看到打掃的人剛進去。

“且慢。”楚客寒喊了一聲。

打掃的人手裡拿著抹布回頭看了一眼,疑惑的看著他。

楚客寒掏出了天字四號房的木牌,小二才諂媚地笑道:“貴客有什麼事嗎?”

“先不用打掃了,等會兒我在找你。”隨手扔了個碎銀子給他。

“好來。”小二接過銀子咬了一下,說著人提著水桶就出去了。

楚客寒拿起了碗看了下也沒什麼奇怪的,用銀針試了試酒和碗裡的每一個地方都沒變黑,他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難道不是酒?

他把銀針扔到了碗裡,碰到了碗壁,發出一下清脆的聲音,仔細想了想過千帆還吃或者喝了什麼,肯定不是飯菜的問題,要不然他四個今天都交代在這了。正想再檢查一下桌子和凳子,便看到了碰到碗邊的銀針中段發黑了。

他趕緊拿起銀針重新在碗邊測了毒,瞬間就變黑了,又測了另外一隻碗的碗邊,沒有變化。

果然,昨天過千帆可能是發現酒有異樣,便將酒都倒了,還擦了碗。但殞命散的毒太過霸道,擦的時候沒有擦到碗邊,他和過千帆還換了碗,殘留的酒中的毒藥被他服下。

拿著碗和出門之前家兄給的人參丸趕緊往醫館趕,走之前還交代了小二收拾房間。

這回真的是被過千帆救了一命,要不是他發現了酒的異樣也不會把酒倒了,還不會特地的去擦碗,更不會跟他無意之中交換了碗,要不然中毒的就是他了。

不過服用的不多,希望人沒事,他在心中祈禱。

等他到醫館的時候,寧易和李星河也剛到沒多久,他把手裡的碗給了大夫,說道:“他中的是這個碗上的毒,還有殘存的毒渣。”說著還掏出變黑的銀針和人參丸遞給大夫。

大夫看了看手裡的毒喝藥,看病十多年,從沒被這樣安排的明明白白,不過確實從沒遇到過這麼霸道的毒藥,便捋了下胡子說道:“藥趕緊加水揉碎給他灌下去,先吊住命,我再給他封上心脈,人能不能醒就靠他自己了。”

“毒清不了嗎?”寧易問道。

“那也得等他醒了再說,能醒人就沒事了。”

李星河拿過人參丸找了個碗加水揉碎,抬起過千帆的頭,掰開他黑紫的嘴,給他灌了下去,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切都隻能交給時間了。

等到太陽快落山人也沒醒,大夫過來提醒道:“我這人太嘈雜,病人最好有個安靜點的環境。”

“那我們回客棧吧。”寧易說道。

過千帆胸口插針銀針,背是不能背了,人寧易和李星河又都弄不動,楚客寒索性脫了外袍讓李星河拿著,一手托著背部,一手托著膝蓋窩把人抱了起來。

過千帆身高八尺的成年男子,楚客寒抱起來卻一點都不費力。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客棧,房間已經打掃乾淨了,楚客寒將人放到床上,他呼吸平穩,就是有點斷斷續續的,嚇得他們心臟驟停了好幾回。

半夜裡輪流看著,人臉色還是慘白,柔弱的月光照在臉上,顯得人更加虛弱,但嘴唇的顏色已經退了許多,沒那黑了。

寧易辦了個馬紮坐在床邊,看著人握住了他的手,手還是冰涼。也許是感受到了溫暖,過千帆動了下手指,寧易一下就驚醒了,隻是他動了下手指後又沒了動靜。

他不知道為什麼,從他們認識以來,過千帆一直在受傷,要麼就是中毒,之前還為了找凶手服了藥內力全失。

他又歎了口氣,握緊了過千帆的手,趴在了床上。

過千帆覺得很冷,冷得淩冽徹骨,身在火海之中也感覺不到熱,依舊渾身冰涼,他又做了那個夢。

整個府邸燃燒著熊熊大火,地上躺著許多屍體,連一隻小貓小狗都不放過,血染紅了地麵,映著火光襯著尖叫聲,仿佛身在地獄般。他拖著沉重的身子踱步到內庭,想去救母親,隻是進去之後,隻看到了穿著一身黑紫色衣服的男人的背影和一個側臉,母親倒在血泊裡,他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娘!”

剛想衝上去給母親報仇,緊接著就被拖入了另外一個夢境。

“父親。”過千帆叫了一聲眼前的中年男子。

“阿寒,你過來。”中年男子蹲下拉起了他的手,過千帆看著自己的手很小,這是他幼學之年時,父親和兄長第一次帶他出來打獵。那個時候,父親和兄長經常不在家,偶爾逢年過節才回來一趟,所以他格外黏父親和兄長。

“今年你多大了?”父親問道。

“十歲了。”

“再過幾年你就要跟我和父親走了。”兄長垂下了眼簾,眉心微微一動,歎道。

“那太好了,我想天天和父親兄長在一起,你們總是出去玩不帶著我。”過千帆笑著說,這是娘親給他說的,所以每次父親和兄長走他都吵吵鬨鬨的,長大後才知道離家之路異常艱難。

“我倒是希望你能永遠彆長大。”

“大哥偏心,我呢?”過千帆旁邊的小女孩說道,這是他的妹妹,比他小三歲。

“就是就是,還有我,我就比二哥小一歲,再過幾年我是不是也能跟你們一起去玩了?”

“哈哈哈哈。”他們朗聲大笑了起來,如果沒有遠處的一些侍衛的話,遠處看是幸福的一家六口,那天的陽光也格外明媚,這麼溫馨的畫麵,他已經很久沒夢到過了。

也許是這個夢太美好,過千帆笑著哭了起來,然後就感覺到有人把自己的眼淚撫去,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天還沒亮,黢黑得很。

“醒了醒了!”李星河喊道。

十一月份天亮的晚,已經快辰時了才剛剛破曉,他剛跟寧易換了崗,讓他去睡會兒,自己來看著,聽了公子的解釋,過大哥怎麼說都算是公子的救命恩人,他一定好好照顧過大哥。就打了水,給他擦擦臉和手,就發現人笑了,還流了眼淚,隻是表情有些痛苦,不知是不是因為毒藥。

寧易剛睡下就被驚醒,趕緊過來看,過千帆已經睜開了眼睛,在逐漸亮起來的晨光下,能看到他的眼睛還沒聚焦,顯得人有些懵懂感。

“千帆!你感覺怎麼樣了?”

過千帆想開口說話,剛想出聲就覺得嗓子特彆疼,楚客寒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想著趕緊把醫館得大夫叫來,就吩咐了李星河去叫。

寧易把人扶起來,坐在他後邊,感覺有些撐不住,便讓楚客寒坐過來,過千帆靠在他身上。楚客寒給過千帆喂了水,他覺得嗓子好多了,但還是有些火辣辣地疼,清了清嗓子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我睡了多久?”

“快十二個時辰了。”寧易說道。

這睡了一天啊,他如此想到,但又有些不對勁,算一算時間應該天亮了,但他為什麼什麼都看不見,不僅看不見,一點光亮都沒有,但自己的夜視能力還是可以的,怎麼會伸手不見五指,他抬起了手,發現真的一點都看不見。

“什麼時辰了?”

“辰時一刻。”

“天亮了嗎?”

“亮了啊。”

他又重新抬手看了一下,環顧了下四周,摸了摸自己的臉和眼睛,確定自己瞎了。

“看不到?”

“嗯。”

“來了來了。”李星河拽著大夫,大夫顯然還沒睡醒,衣服淩亂,被李星河拖著跑。

“這小兄弟跑的也太快了!”大夫喘著粗氣,背著藥箱,不知道的他這副模樣還以為是去逃難的。

“大夫快來看看吧,人醒了。”寧易說道。

“奇跡啊,我還以為得睡上幾天呢。”他放下藥箱,搭上脈,脈搏還有些虛弱,但已經比昨天強了許多,說著把針都從胸口上拔了出來。

“他看不到了。”

“因為還有餘毒,餘毒去除就沒事了。”

“那麻煩大夫可以給他去除餘毒了嗎?”

大夫搖了搖頭,捋了捋胡子:“這毒太霸道,我去不了,建議你們去找百草穀的神醫,但他脾氣古怪,會不會給你們治就不一定了。”

“百草穀在哪?”

“在水津城旁的澗西山穀中,但具體的位置我就不清楚了。”大夫想了想說道:“我也是偶然間到那采過藥,但也不確定是不是百草穀,但沒一會兒被人趕出來,就找不到進去的路了。”

水津城在陵京城的西邊,周圍山巒重多,而澗西山穀就在水津城的北邊,那裡確實樹木叢生,有很多的無人之地,走進去的人都說會迷路,繞好多天都出不來。

“謝謝大夫,我們天亮就出發。”楚客寒感謝地說道。

“這個給你們,這個雖然不能清餘毒,但可以保住心脈不被餘毒侵害。”大夫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瓶子,給他們繼續說道:“一天一顆,這大概是半個月的量,他這餘毒不清,時間長了也會有危險,你們最好儘快。”

“哦對了,要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