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寧易說道。
“看到的。”
“啊!?”
“等會兒說,我們先進去。”
一線天的距離不長,大概也就百丈的距離,他們便穿了過去。
在一線天中,光線不好,進入百草穀後,映入眼簾的是雲氣氤氳的一片清澈藍天,在秋日裡樹林草地也綠得發油,各種蘿芷蘭蘅異香富蘊,一汪碧水盈盈,縈清繚白,水紋淡淡,趁著河邊得潤碧盈翠,樹木青蔥。
遠處有一篇紫色環繞著一處木屋,屋子後是一大片竹林,竹林後是連綿起伏如波濤般的青山,並圍繞著這整個山穀。
過千帆聽到三個人抒發的震驚感慨的吸氣聲問了句:“到了嗎?”
“是,那有處木屋,我們過去看看。”寧易說道。
地上壓根沒有真正的路,隻能走一些草比較矮的地方,他們往河邊走去,河上有座小橋,可以從那過去。
“你是怎麼發現的?”寧易邊扶著過千帆往河邊走去邊問道,過千帆本來還能通過內力探知氣息行走,剛才經過那麼一出,內力徹底使不出來了。
“那個蟒蛇的血灑到了我臉上。”
“這個我們知道。”
“那個血塗到眼睛上可以看破霧瘴。”
“你怎麼知道?”
楚客寒指了指他左眼上的血,又指了指乾淨的右眼說道:“本來兩隻眼睛都有血的時候,我一點霧都看不到,擦臉的時候發現右眼擦乾淨後又看到霧氣了。”
“這麼神奇?”
“我看那蟒蛇蛇頭站起來有五六尺高,大概是個蚺。”
“蚺是什麼?”
楚客寒記得閱讀過一些古籍文獻記載,說道:“據說蛇成蟒要五十年,再成蚺要五百年。”
“那這蛇五百五十歲了?”
“這隻是傳說。”
他們正說著話,李星河在前方探路,邊回頭看了一眼,邊往前走沒看路,突然就聽見一聲喊叫。
“哎喲!!!”一個綠衣男子從草叢裡坐起來,捂著自己被踩到的手說著:“疼死了疼死了。”
楚客寒和寧易也緊走兩步到了李星河旁邊,看著地上坐著的男子,紮著個馬尾,身穿瓦鬆綠的外衣和山礬色的內裡,但看起來像是南疆少數民族的服飾,脖子上帶著銀飾,一動就嘩啦嘩啦響,嘴裡還叼著一棵野草,旁邊放著個鬥笠,可能是剛才蓋在臉上睡覺來著。
映入眼簾四雙鞋他才抬頭看,你這陽光看不分明,眯了眯眼反映了會兒,才看清眼前的四位男子。
“你們誰啊?”
李星河向前抱拳微屈身子說道:“我們來此尋找百草穀,想給朋友治病。”
綠衣男子說道:“那你們走吧,我師傅不會給你們治的。”說完拿起鬥笠想再躺下蓋到臉上,突然眼光一閃,看到了李星河腰間的玉佩,被光照了一下,熠熠閃光。
“你這個玉佩哪來的?”他下巴挑了一下,用下巴指向玉佩。
“我從小便帶著了。”李星河看了一眼楚客寒說道,他小時候被人牙子趕到街上發賣,是楚客寒買下了他,還買下了人牙子從他這搶去的玉佩,那是大概五六歲時候的事了,在那之前的日子他便沒了記憶。
綠衣男子笑了一下,最然隻是微微一笑,但顯得他很開心,很興奮。他站起來戴上鬥笠,拿起草藥背簍說道:“來吧,說不定會幫你們。”
三個人互相看看,怎麼翻臉翻得這麼快。
四個人跟著他過了小橋向木屋走去,走近才發現木屋不小,還養著兩隻細犬和幾隻雞,從木屋裡走出個少女,看起來隻有大概十五六歲的摸樣,穿著一件篾黃的直領齊腰襦裙,外邊套著件海天霞色的褙子,頭上彆著紫藤花,看起來天真無邪,很是俏皮。雙手端著個笸籮,裡邊平鋪著野薄荷,放到紫藤下得晾曬架上,撥弄了一下。
正要回屋發現去采藥的大師兄回來了便抱怨道:“你又偷懶,這兩天我和阿荊快累死了。”
綠衣男子擺手笑笑,躲著少女的追打嘴裡喊著:“小星溪放過我,采藥太累了我才歇會兒,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師兄呢。”
“你還是師兄呢,除了闖禍什麼都不乾。”
“我闖什麼禍了?不就是偷個懶嘛。”
兩個人正吵鬨著,無視了站在旁邊的四個人,楚客寒正想開口勸阻,從木屋後邊跑過來一個少年,看起來比少女小兩三歲的樣子,身著穹灰的窄袖交領,氣喘籲籲地,額頭也流著汗,嘴裡喊著:“不好了不好了。”看到綠衣男子立馬笑了起來,喊了聲:“大師兄回來了啊。”
笑容又瞬間褪去,帶著哭腔立馬喊道:“你可回來了,阿容跑出去了。”
兩個人聽見了阿荊的聲音立在原地,當阿荊說阿容跑出去的時候,少女轉頭看向綠衣男子,滿臉通紅地喊道:“白!昀!你去後山又忘關石門。”
白雲這才想起,前兩天師傅囑咐他去穀外的水津城買些東西,走之前去了趟後山,挖了些蛇莓果,蛇莓果是阿容最愛吃的水果,蛇莓果還有避毒的功效,用來塗在眼睛上看破霧瘴可以找到回來的路,然後還跟阿容玩了一會兒,走的時候忘關門了。
他尷尬的笑了笑,少女看著白昀嬉皮笑臉的摸樣就更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站在院落門口的四個人說道:“不光阿容跑出去,還進來了外人。”
“他們是我領來。”白昀解釋道。
“你出去買趟東西還領外人進來?”
“不是,我回來的時候在河邊睡……覺。”白昀停頓了一下,暴漏了自己偷懶的事實,尷尬的笑了笑看看了少女,然後繼續說道:“看到他們已經進來了。”
“他們怎麼找到的?”
“這我怎麼知道。”
“那你不把他們趕出去,還領到院子裡來,百草穀不讓進外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等著吧,爹爹這回兒指定又要讓你罰抄百草錄了。”
“救命,讓我乾嘛都行,隻要彆讓我寫字,中原文字太難寫了。”
“都寫十幾年了還寫不好,笨死算了。”
“星溪,師兄,先彆吵了,快去找阿容吧,傷了人就不好了”
“師傅呢?”白昀問道。
“去西邊的溫泉試驗新藥方了。”少女說道。
“那趁他還沒回來趕緊去找。”
三個人急忙忙就想往外趕,楚客寒聽他們的話茬開口問道:“各位說的阿容可是條蛇?”
“是,你見過?”白昀問道。
“我們進來的時候被那條蛇襲擊,差點被吃了。”寧易沒見那條蛇,隻聽楚客寒說了兩句,便添油加醋的說道。
“那它在哪?”
“還在外麵的樹林裡。”楚客寒說完,看過千帆身形有些晃,想著他可能是累了,讓寧易扶著過千帆坐下。
少女又瞪了一眼白昀,白昀選擇無視,正想往外走去,就看到了河上的小橋上看到了一條蛇的身影,走近的時候發現頭上有些血跡,不過已經乾了,少女摸了摸它的頭上的傷口。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條青灰色地蟒蛇就這麼乖巧地讓少女摸,少女也絲毫不怕,反而蛇還露出了很受用的表情,看到楚客寒他們後,眼睛瞬間變成豎直,那是要攻擊的形態,少女轉頭看了看四人,心中了然,拍了拍它的腦袋讓他回後山,蛇立即偃旗息鼓爬行而去。
少年跟著阿容去了後山把石門關上,其實平時他們也不會常關著它,還經常放它出來一起玩,但這是第一次百草穀來了外人,萬一傷了人就不好了。
少女看著楚客寒臉上乾涸的血跡,走到楚客寒前邊,比楚客寒矮了將近三十公分,顯得人格外嬌小,楚客寒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問了聲:“姑娘有什麼問題嗎?”
“小星溪怎麼了?”白昀歪頭看了少女一眼。
“阿容的傷口是你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