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內遇故人 “抱歉姑娘。”楚客寒抱手……(1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5953 字 11個月前

“抱歉姑娘。”楚客寒抱手握拳微微屈身說:“當時事情太緊急,在下也沒多想,隻是不想讓它傷害我朋友而已。”

“阿容從不主動傷人,肯定有什麼原因。”少女還算是理智,沒有指責他們,畢竟在野外遇到豺狼虎豹什麼的,她也會為了保命做些什麼,這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阿容常吃蛇莓果,所以它的血也可以塗到眼睛上看破霧瘴,看來眼前這個高大男子為了救朋友,便刺了它一劍,意外阿容的血噴到了他臉上,才讓他能看破霧瘴找到百草穀。

她突然聞到了什麼,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有些輕微的蛇莓汁的味道,蛇莓果這個東西不光長在百草穀內,澗西山穀有不少,水津城的人還經常會來采,可以入藥,可以食用,還可以混在香粉裡。

“你們吃過蛇莓果?阿容會被蛇莓果的氣味吸引。”

“蛇莓果是什麼?”寧易問道。

“沒吃過?”她低頭想了想,可是的確有蛇莓果的味道,跟百草穀的蛇莓果味道不太一樣,雖然大體一樣,但比起百草穀蛇莓果的味道,更加酸澀一些,抬頭問道:“那你們肯定有人用過混進蛇莓果的藥或香粉。”

“千帆的藥沒有蛇莓果。”楚客寒說道,他仔細看過藥方,確實沒有。

“而且我們這幾個男人用什麼香粉啊?”寧易反問道,突然就想到了,之前他們還帶這個女的,然後向楚客寒說道:“肯定是那女人,要不然怎麼會引來蟒蛇。”

“哈哈哈,阿容可不是蟒蛇。”白昀聽到寧易說蟒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

“那它是什麼?”李星河歪頭問道。

白昀看了一下李星河,笑道:“它是蚺。”

“蚺不是要蛇修煉五百年嗎?”

白昀看著天真爛漫的李星河問道:“誰給你說的?五百年?它才十六歲。”

李星河看向楚客寒,楚客寒知道李星河想問什麼,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說道:“我說了,那是傳說。”

“抱歉,阿容給你們添麻煩了,但百草穀不接待外人,望海涵。”少女說完,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楚客寒正想開口,從西邊架著個牛車過來一個中年人,穿著一身樸素的麻布衣服,牛車後拉著許多中草藥,還有一些溫泉水,能這麼確定是溫泉水,是因為有一股硫磺味。

“爹爹。”

“星溪乖。”中年男人慈祥的笑得看著少女,轉頭立馬變臉嚴肅嫌棄得看著要逃跑的白昀:“你跑什麼?”

白昀被叫住這才想起,阿容已經回來關起來了,他也就偷個懶,也沒被師傅發現,他跑什麼。便停下腳步整理了下衣服,掛上招牌笑容搓了搓手說道:“我這不是想去給師傅倒杯茶嘛,辛苦了!!”說著就開始捏肩。

“行了,彆貧了。”他抬起滿是老繭的手,拍了下白昀的手,白昀笑嘻嘻的收回手。

中年人看向並不熟悉的麵孔也沒有生氣,隻是平靜的對他們說道:“百草穀不歡迎外人,請便吧。”

楚客寒握拳微屈身說道:“拜托神醫幫忙,多少錢都行。”說著就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錢,奈何不多,隻有幾十兩,剩下的都還在馬車裡,由影衛看著。

“百草穀不救外人。”

李星河看著有些窘迫的楚客寒,以為中年人嫌錢少,便拿起了腰間的玉佩說道:“我這還有個玉佩。”

中年男人明白了李星河的意思,以為他是個貪錢之人,皺起眉頭便要發作,白昀看到玉佩,瞪大了眼睛立即開口勸道:“師傅,等下。”

難得看白昀有這麼認真的表情,中年男人也認真了起來,問道:“怎麼了?”

白昀站到師傅對麵,歪了歪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楚客寒眾人,中年男人這才認真掃了一眼在院落裡的四個人,隻是覺得白衣男子有些眼熟,他偶爾也會出百草穀辦事,可能是見過,但也沒什麼不妥啊。

他又看向白昀,用眼神詢問著他。

“哎呀,師傅,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中年人聽了還沒來得及發作,白昀拿出了懷裡的玉佩,這是他小時候,師母給他的,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星河的方向。

中年男人這才仔細看了看李星河和他手裡的玉佩,瞳孔突然放大,一臉震驚的表情,眼睛泛紅,眼角滲出淚花,雖然沒哭出來,但帶著些許哭腔問道:“這玉佩你哪來的?”

“我自小便帶著了。”李星河看了一眼楚客寒說道,他小時候被人牙子帶到街上發賣,是楚客寒買下了他,還買下了人牙子從他這搶去的玉佩,那是大概三四歲時候的事了,在那之前的日子他便沒了記憶。

中年男人沒要楚客寒的錢,接過了李星河的玉佩,仔細觀摩了一下,抓住李星河的手腕問道:“你叫什麼?”

“李,李,李星河。”李星河感覺有點突然,結巴著說道。

“這麼巧,這麼巧。”

少女上來攙扶著爹爹問道:“爹爹怎麼了?”

“沒事,沒事。”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說道:“阿荊把牛車拴好,阿昀你兩個把東西卸下來。”然後又招呼了下四人,說:“進來吧。”

四人麵麵相覷,這神醫怎麼突然就改了主意?過千帆被寧易攙扶著走進了木屋裡,被安排坐在了一處軟榻上,聽著他們聊天。

“神醫……”寧易叫了聲神醫,還沒往下說就被中年男人打斷。

“不用這麼叫,老夫受之有愧,老夫姓蘇,單名暉字,叫蘇大夫就行。”蘇暉介紹自己說道。

“蘇大夫,可以快給千帆治眼睛嗎,剛才都開始流血了。”寧易說道。

“公子說,那是因為衛姑娘傷到了過大哥的眼睛。”

楚客寒看著蘇暉一直一臉慈祥的盯著李星河看,還拿了李星河從小帶著的玉佩,便問道:“蘇大夫,您是不是認識星河?”

蘇暉看了眼楚客寒沒說話,又看向李星河問道:“小子,我問你,你叫他公子,他是你什麼人?”

“什麼人?”李星河猶豫了一下說道:“主子啊,還能什麼人?”

蘇暉皺了下眉頭繼續問道:“你這個名字誰取得?”

“我自小遍隻記得叫星河,李姓是公子給的。”

“你是怎麼跟著他的?”

李星河看向楚客寒,楚客寒微微點頭示意他說就可以,沒關係。

“我小時候被人牙子發賣,是公子買了我,還從人牙子那買回了這塊玉佩。”

蘇暉這才看向楚客寒,眼裡帶了些許感激,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是的,我認識他。”

楚客寒大概猜到了,但還是需要確認一下問道:“蘇大夫是說……”

“是,星河是我兒子。”

“!?”李星河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問道:“你……你怎麼確定我是?”

蘇暉拿起了玉佩說道:“你這塊玉佩,其實是一對,清桐買的送給你和阿昀,一人一個,合起來可以成個祥雲星辰的圖案。”這個時候白昀和阿荊剛好卸完牛車進來,他指著白昀,白昀是蘇暉和蘇夫人的故人所托付的孩子,托付給他們的時候就已經五歲了,後來過了一年才有了蘇星河。白昀拿出玉佩,蘇暉將兩個玉佩合起來遞給李星河看,繼續說道:“十三年前你妹妹,也就是星溪過周歲,他們娘倆在穀裡,我帶著你兩個去水津城裡買禮物。”

“那天是正月初一,水津城人太多了,我一時疏忽你便走丟了,我……”說著哽咽了起來,“我和阿昀找了你三天三夜……”

“那……那,娘呢?”他看了看蘇暉,蘇星溪和白昀三人問道,同時把其中一塊玉佩遞給了白昀。

“師娘生星溪的時候,月子沒做好,又受了打擊……不久便去世了。”白昀一臉不忍說道。

蘇星溪抱著蘇暉的胳膊,也抹了抹眼淚,她雖然對娘親沒什麼印象,但常聽白昀和爹爹念叨,心裡也一直能希望找到兄長,如若娘親地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阿荊是蘇暉在百草穀外撿到的孩子,比蘇星溪還小兩歲,所以並沒有見過蘇夫人,也沒有什麼情緒,隻是摸了摸蘇星溪的背安慰她。

李星河也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抱住了蘇暉和蘇星溪,喊了聲:“爹。”

蘇暉再次聽到了這聲爹,眸子一亮,眼淚終於湧了出來,嘴角不受控製地微顫抱住了一對兒女。

“那個,我不想打擾你們一家人團聚。”寧易看著哭作一團幾個人說道:“但千帆他眼睛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