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逃出城 千寒收回思緒,再一次看到……(2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6132 字 11個月前

徹夜難眠的也不僅僅是千寒,還有宮裡的皇上。

“皇上,靖王求見。”

“這大晚上的怎麼了?讓他進來。”李晏撕了手中剛寫的草書,草書顯示出了心中的煩躁。

“皇兄。”楚客寒進來先行了個禮。

“彆整這些勞什子,怎麼了?”

“千將軍醒了之後跑了。”

“跑了?傷成那樣還能跑出去,不愧是千府的二公子。”當年的事他沒有參與,這些年雖然他貴為皇帝,但實際把握皇權之人都是太上皇,他這個皇上也隻是表麵風光罷了,滿身抱負無處伸展,無軍權便隻能多操持回複戰後經濟,這才能短時間內讓越朝經濟繁榮。

兩年前他去揚州微服出訪,回來的時候千府已被株連九族,他連阻止都沒來得及。

“皇兄,我隻有一事相求。”

李晏眉凝糾結,語氣裡透漏出一絲煩躁說道:“我知道,當年的隱情你也同我說過,我之前給父皇求情,說好等我從揚州回來再查,沒想到趁我不在文丞相這麼著急下手。”說完稍稍促下眉頭繼續說:“隻是現在還沒證據,也不好給千府洗脫罪名,還好你找到千府二公子。”他將桌上的大內令牌扔給楚客寒說道:“客寒,你領了禁軍令牌,關鍵時刻可以去調兵供你派遣。當務之急趕緊找到千將軍,做個隱秘些,彆讓父皇和文丞相的人知道。”

“皇兄,這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

“你向來喜歡到城裡亂逛,你自然些,他們不會起疑心。”

“……我儘量”楚客寒想帶著親軍在街上找人,怎麼看起來都會讓人起疑心吧,皇兄在宮裡待得時間太長待傻了嗎?

晨光熹微,寧易睜開眼的時候,千寒已經不在了,他揉了揉眼睛,起身伸了個懶腰,大搖大擺的向城門走去。

果然如千寒所說,沒有人攔他,很順利的就出了京城,他來到城外的茶攤,要了一壺茶,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沒等到千寒,隻等來了蘇星河帶著一夥親軍。

“寧易。”

“你怎麼來了?”他看了看親軍護衛,想著應該是沒在城裡找到千寒,已經開始出來找了,便說:“千寒沒在這。”

蘇星河莞爾一笑,說道:“在下奉王爺之命,請你回王府。”

“啊!?”

寧易果然是被‘請’去的王府,他當然不願跟蘇星河回靖王府,作勢想跑,奈何他們人多勢眾,他又學藝不精,還是被駕著去了靖王府。一路上他也想著,千寒沒抓到,那還抓他作甚,難不成是想拿他勾千寒出來。

他到王爺府才知道他想多了,千寒早就被‘請’到了王府。

“什麼情況?”寧易跑到千寒旁邊問道,千寒瞪了下楚客寒低下了頭輕聲說道:“被算計了。”

“什麼意思?”

天才蒙蒙亮,牆上才透落著屋外的樹影,千寒便出了千府,街上的商戶行人都還沒出來,他找了個打瞌睡落單的靖王府親軍,換上他的衣服便去了城門口混入了隊伍。隻要他們在城裡找不到人,放鬆看守他就能混出去,即便不放鬆看守,在城中一直找不到他,也遲早會出城找人,這樣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混在隊伍中出去。

隻是不知道楚客寒打的什麼主意,找人一直不著急,城門口查得也不是很嚴,但隻要有大型的遮蔽物,或者馬車貨車一類的,就一定會搜到底,連車底也不放過,蒙麵的人也會讓露出臉來再放行。

他想著要不要易容,但他又不會,這個時候找外人再暴漏行蹤就得不償失了。

更奇怪的是,這一天都過了大半,竟還沒貼他的通緝令。

說話間,這人就已經找了一天了。

“王爺,還找嗎?這都一天了,說不定人早跑了。”說話的正是靖王府親軍都尉。

“不找了,回府。”楚客寒在城門口看了看夕陽,城樓已經點上了蠟燭,在馬上笑著說道。

這人還沒找到,王爺怎麼這麼高興?韓都尉心中疑惑道。

千寒看了眼還未關上的城門,握了握手裡的槍,跟上部隊,看著前方馬背上楚客寒的身影,有些遠,更何況還有親軍,周圍還有暗衛,刺殺不成反被殺太不值得。

找機會逃出去再說。

千寒沒想到,這一天拚死拚活跑出去,結果兜兜轉轉又回了靖王府,想著找個沒人看到地方把甲胄脫了趕緊逃出去,寧易還在城外等他,現在城門應該沒關,出城還來得及,用內力探視了一下周圍確實沒人才躍上了牆頭跑了出去。

楚客寒等千寒翻牆出去這才打開門,靖子上前來說道:“王爺,城門口安排今晚都是我們的人,不會讓文丞相一黨知道。”

“好,我們走。”說完換上尋常衣物,從側門去了城門口。

靖王府周圍有文丞相一派的眼線,從靖王府裡跑出個賊不值得驚動,但若是被傳出千府二公子被抓的消息,文丞相一定會以此事做文章給皇兄找麻煩。所以城門口今晚都換成自己的人,再找到千寒給他解釋。他給皇兄保證一定能行,所以今天晚上宣了文丞相進宮徹夜長談,那邊人的注意力現在都在皇宮之中,給他爭取了時間。

千寒趕到城門口的時候確實還沒關,但心中也有一絲古怪,沒想太多便拉了下頭上的鬥笠,擋住臉混在一臉鏢車的後麵,假裝自己是鏢師。隻是鏢車沒出城門,在城門口旁邊的一個驛站停了下來,他停下腳步低頭觀察了一下,城門口正在換防,這個時候是出城最好的時機。

他運轉內力加快腳步衝向城門,門口的官兵攔住了他,說要摘下鬥笠和麵罩搜查。他停下了腳步,嘈雜的場景下也能聽見心跳砰砰直跳,他咽了口口水。身上的汗毛瞬間炸了起來,一掌把眼前的官兵拍到城牆上,周圍的人聽見響動都圍了上來。

空中□□飛舞,他趕緊戴上麵罩,咳嗽了兩聲,心中駭然:‘糟了,中計了。’

那官兵撒的□□不知道是什麼,竟這樣霸道,意識倒是還清醒,隻是讓人倏然卸了力氣。

“千帆兄讓人好找。”楚客寒在外沒喊他本名,也是怕傳到文丞相一黨的耳裡,畢竟親軍裡有沒有臥底也不可知。

千寒往常裡那副清朗的模樣,如今麵龐結了冰般冷淡,也許是坦然接受了命運,沒之前那麼衝動的神態,保持了鎮定,目光冷如冰霜,淡漠著看向楚客寒,一臉要憑啥要剮隨你便的表情。

回身隻見他騎在馬上,一身常服,與他初見時一樣。

“王爺費心了。”

楚客寒下馬踱步到千寒前方兩三步的距離,韓都尉上前阻止道:“王爺,莫要再往前,出了岔子臣擔當不起。”

楚客寒按下韓都尉的胳膊,說道:“無妨。”

他走上前,站到千寒麵前,讓圍在千寒周圍的親兵退下。

“王爺!!!不可啊!”

“都退下!”楚客寒嗬斥道,千寒看了看周圍的親兵都退下,想著他們都退下也無妨,自己被下了藥,現已無力氣反抗,也不會傷了他,開口諷刺道:“怎麼,王爺要自己動手?也不怕臟了自己的手?”

腦子裡閃過兩年前千府的慘樣,臉色低沉繼續諷刺道:“也是,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了,也不在乎多一個。”

楚客寒滿臉懊悔,內疚感呼之欲出,千寒厭煩的皺了下眉頭,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側頭不再看他。楚客寒微微前傾身子,小聲說道:“我知道千帆兄你恨我,但給我個機會解釋這個誤會,我如果要殺你早就動手了,根本不必等到現在我身份暴漏。”

千寒轉頭看他,心中思索了一番,也有些疑惑,其實如若楚客寒真想殺他,確實早就可以動手了,甚至在七星教的時候不去管他,他可能就被扔到蛇坑裡去了。再到後來他中毒,他也可以不管,更何況後來三番兩次救了他,可是恨了這麼久的人,突然讓他放下也有些不知所措。

楚客寒看千寒在思索衡量就知道有戲,開口繼續勸道:“我知道殺害千府的凶手是誰,跟我去王府,我把這些年查到的事都告訴你。”

千寒這才看向他,點了下頭,跟他回了靖王府。

“那他們怎麼找到你的?”寧易,聽完解釋問道。

“你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蘇星河說道。

寧易抬胳膊聞了聞說道:“沒有啊。”

白昀衝著寧易莞爾一笑,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小葫蘆,打開蓋子飛出了一隻小蟲子,先飛到了寧易的肩膀上停留了一下,又飛到了千寒的肩膀上。

“什麼意思?”

白昀解釋道:從千寒一出逃,蘇星河就給白昀飛鴿傳書,說碰到千寒儘快告訴他們,所以白昀才會在大半夜守在客棧大堂,生怕錯過他們,還好等了一個時辰,人果然回來了,千寒待不久他知道,又不能硬留,更何況用毒用藥他更擅長,但比拳腳功夫他定是打不過,所以在他臨走之前,他用了些千英粉拍到了千寒的背上。

這本是他在百草穀用來引密封給果樹授粉的,沒想到還能這樣用。

千英粉是用百花蒸煮曬乾磨成的粉,人鼻子聞氣味微弱,但授粉的香蟲卻極其喜歡這個味道,對這個味道敏感,所以寧易才會覺得自己身上沒味。隻要圍住城門,再放出香蟲去找,一找一個準。所以千寒混入親軍後,楚客寒就知道他在親軍裡了。

寧易瞪了眼白昀,撇了撇嘴罵道:“叛徒!”

“哎,我從來都是星河這邊的,何來叛徒一說。”白昀吹了聲口哨,召回香蟲,蓋上葫蘆的蓋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