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奸佞同黨 兩個人出了宮,當天夜裡千……(2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6261 字 11個月前

“……”千寒低頭沉默了一下,察覺到了什麼,便開口問道:“所以還需要我做什麼?”

“皇兄讓你以雲麾將軍的名頭,明天上朝指證文相的罪證。”

“好。”

李昭瞪大了瞳孔看了千寒一眼,沒想到他竟然答應得這麼痛快,他正想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呢。

“還有什麼問題嗎?”千寒看著李昭震驚的表情,以為他還有什麼話要傳達。

“沒,沒想到你能答應。”在他印象裡,千寒是個特彆怕麻煩的人。

“我隻是想給千家平反,在這之前隻要不讓我做違背原則的,我都願意做。”

“好,明天你隨我進宮。”李昭拍了下千寒的肩膀,千寒微微晃了一下,李昭感覺到千寒的身子又輕了,但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李昭領了命令來勸千寒,皇兄把官服早就準備好了給他,這是料定了千寒一定會答應。新上任的雲麾將軍一身紫袍,李昭讓女使給他好好打扮了一番,千寒精神煥發的模樣甚是少見。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精神。”寧易吐槽道:“還怪好看的。”

“謝謝。”他也是第一次穿紫袍,之前回京城述職都是穿的紅袍,他今天將額前的碎發都梳了上去,綰了發髻,就是頭皮有些疼,這兩年自由散漫慣了,還是隨意點更舒服,等這次事都結束,他是真不打算再居於廟堂。

他出了靖王府,和李昭坐著同一駕馬車去了大內。

他們到的時候,朝中大臣都到的差不多了,站在殿外等著皇帝宣召,李昭不需要在殿外同他們一起等著,讓千寒在殿外等候,自己先進了勤政殿。

千寒有些不知所措,如今的朝中大臣他大多又都不認識,但不好露怯便站在原地發呆,周圍的人也隻是對著他的一身麒麟紫袍金魚袋指指點點,不知道哪來的一個人竟是一品的武將。許秉文到了殿前之後看到在發呆的千寒想上前打招呼,被眾人攔了下來,他們都簇擁而上恭喜他即將升任戶部尚書之事,他們知道了褚段磊是逆黨後,都覺得他升任戶部尚書隻是早晚的事。

他隨便應付了幾句,帶著齊峰宇來到千寒麵前,微微鞠躬行禮恭敬道:“千將軍晨安。”

千寒先是愣了一下,因為之前過年進宮述職,知道他是千家的二公子,基本上沒人搭理他。許秉文現在隻是個侍郎,官從正三品,比他小幾級,必然要給他鞠躬作禮,他回過神來說道:“晨安。”

其他幾個攀權附勢的跟著一起寒暄,還有幾人聽到許秉文說千將軍,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誰,也趕緊腦子裡過了好幾遍想想自己有沒有得罪過千家,這才上來問好。

千寒一一回複,心裡有些不適厭煩時,章士通踱步過來臉上掛著笑意說道:“寧會長,好久不見。”

章士通被提拔成了右相,不必給千寒行禮,千寒聽到章士通的聲音,心中一咯噔,說道:“您認出來了。”

章士通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倒沒有,當時看你確實眼熟,這是靖王告與微臣的。”

“抱歉,當時形勢所迫,不能與章大人寒暄敘舊。”

“這也不能怪你,我當時畢竟還屬於逆黨之列。”

千寒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報以微笑相對,他實在是不喜歡廟堂間的拘謹感,還好沒持續太長,皇帝的貼身太監宣他們進勤政殿議事。

“此次事情緊急,擾了各位愛卿過年與家人相聚的日子,等事情結束,朕定當給各位愛卿補上長假。”

“謝皇上。”眾人跪下謝恩磕頭,千寒也跟著一起跪下。

“那我們就速戰速決。”他擺了下手,讓殿裡的太監搬出了好幾個大箱子,李晏走下龍椅,隨手隨便掀開了一個箱子,裡麵密密麻麻的全是賬本,他拿出一本說道:“這些箱子裡全是賬本,是朕讓全城的帳房先生,花了幾天時間整理出來的,這些年貪汙的國庫銀子拿去放印子錢;偷運糧草,控製糧食價格;兵器,火藥轉賣給匈厥,私占田產鹽莊,還有隨意買賣人口,逼良為娼賺下的錢,你們知道有多少嗎?”

底下的人都不敢說話,李晏繼續說道:“二十一萬萬兩白銀,六萬萬兩黃金,良田鹽莊八千頃,還有數不儘的財寶。知道這些是什麼概念嗎?過去我大越朝二十年的財政資產。還查到了糧倉的真實賬本記錄,他私自建造的糧倉貪圖了國倉的大半的糧食,每年運往邊關的糧食都不夠將士們吃的,過去都是護國公自己補貼,現在由鎮國公補貼。”

“這右……文適仁雖然貪,但這些年的政績是有目共睹的啊。”禮部侍郎冒死求諫說道,自己非要不要臉的開口,李晏也沒想給他留麵,但文適仁造反之事他還沒宣揚出去,隻是說查抄了文適仁和幾個重要大臣的家,所以還需要他釣魚,釣出剩下的餘黨,笑了笑說道:“朕也覺得文適仁雖貪,但也算是個好官,現如今文適仁暫關在大內,所以眾位愛卿覺得應當怎麼處置他呢?”

“臣以為,罰沒財產,讓他告老還鄉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通政司副使楊宇然說道。

“他做了這麼多壞事就隻是告老還鄉?那著天下還有王法嗎?還有公道嗎?”大理寺少卿說道。

“文適仁可算是幫著兩代皇上開創了元文之治啊,這也算功過相抵了。”

“你要這麼說,如今天下的盛況沒他皇上就做不到了?”

“皇上,臣,臣……絕無此意啊。”

“那你什麼意思?”

“我……”

“可彆忘了,我們輸了兩年前的護疆之戰,全是因為文適仁舉薦的周寧合才全盤皆輸,簽訂了喪權辱國的條約,百姓們賦稅越來越重。更彆說輸了之後他還敢將糧草火藥都賣給匈厥,應當以通敵叛國論處,淩遲處死。”

“他也許是受了小人的挑唆,才讓周寧合去的。”

“得了吧,他自己就是奸佞小人,好意思說彆人。”

“……”

“你這麼支持文適仁,是不是也收了什麼好處?”

“你彆血口噴人!!!”

“靖王,文適仁可是您的老師,您覺得應該怎麼辦?”內閣學士蔣正和問道。

“一切聽皇上做主。”李昭早就想到,這幫老油子會問到他頭上,他也是早就想好了說辭,滴水不漏地說道。

“千愛卿覺得呢?”李晏將戰火之外的千寒拉了出來,勤政殿內瞬間恢複了安靜,齊刷刷地看向他,千寒本來是在看戲,看他們狗咬狗炒的好不熱鬨,這突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他抬眼看了眼李晏,他明知道人他已經殺了,這麼問他也隻是走個過場,何必還要刁難他,李氏兄弟都好生讓人討厭。他向前一步低頭鞠躬行李,模仿李昭的說辭說道:“一切聽皇上做主。”

“朕想聽聽千愛卿的想法。”李晏挑起嘴角笑道。

“微臣以為,有功當賞,有過當罰,功大於過便賞,過大於功便罰。”這些年在官場摸爬滾打,一些場麵車軲轆話他還是會說的。

“接著說。”李晏擺了下手,示意千寒繼續說。

千寒頓了一下,身上開始發冷汗,看了眼拿著的笏板,這還是上朝前李昭臨時給他的,看著笏板繼續捧讀道:“文相雖在任多年,功績有目共睹,但如是皇上所說,文相貪汙國庫是犯了貪汙罪;私賣火藥武器糧草是私通外敵,屬於謀反罪;私占田產,逼良為娼屬侵害他人財務,數額巨大;且汙蔑殘害了眾多忠臣,屬誣陷罪;這些加起來過大於功,應當嚴懲,且他的黨羽為了利益錢財替文相做假證多年,按反坐製,也應當嚴懲。”

“千將軍有理有據,就該收拾文相以及他的同黨。”

“他說就是真的?哪殘害同僚了?有證據嗎?”

“我千家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千寒正經危站,沒再看笏板,全是發自內心的話,冷冷的看向剛才說話的通政司副使楊宇然。

“你們千家謀逆之罪,通敵叛國。哪汙蔑你們了?”

“皇上讓千將軍今天能站在這,就說明當年是你們汙蔑護國公。”林之甫難得開了口說道。

勤政殿又吵了起來,直到一個小太監進來說道:“稟告皇上,內獄傳來消息,文適仁死了。”

“怎麼死的?”李晏假裝剛知道,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驚訝道。

“可能是畏罪自殺,自戕了。”小太監顫抖著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