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太想讓官府過多插手武林的事。”

“這又是為何？”李客寒不由追問道：“我查過國庫的賬本，每年會給武林盟主撥不少錢。”

“這些錢就是買命的錢。”寧易眉頭皺成川字，用不屑的語氣道：“你以為你們皇宮裡的暗衛影衛金吾衛是哪來的？”

“……”李客寒低頭沉默，他身邊的十大暗衛是太上皇給他的，他也沒深究過人的來曆，隻要忠心就夠了。

“買幾個武功好的人也沒什麼問題啊，難道有什麼隱情？”千無暄疑問道。

“大部分的錢不是買護衛，而是用來培養護衛的，剩餘小部分的錢才是軒轅山莊的。”寧易歎了口氣，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玩伴。

“培養護衛也很正常啊。”千無暄耐心道：“就像以前我父親也會培養千家軍。”

“我偶然看見過一次，他們不是培養護衛，就是養蠱。”

“養蠱？”

“嗯。”寧易肅穆道，千無暄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表情，仿佛想起了什麼極其厭惡的事情。

“什麼叫養蠱？”李客寒看了眼靖寅的位置，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成為護衛之前都經曆過什麼，對寧易疑問道：“不是培養護衛嗎？”

“沒錯，培養護衛，我爺爺和幾個人負責教授武功，一千個人扔進圈起來的大山裡了，剩下的十個人活下來才能成為護衛。”寧易回憶起他偶然進到那個猶如屠宰場的大山之中，在一個深坑之中，幾十人圍在一起廝殺，還好即時被爺爺救了出來，否則他早就交代在那了。他後來才知道是四叔將他引了進去，這是想殺他滅口，還不用自己動手，留下把柄。

李客寒往右手邊的斜上方的樹上看了一眼，此時靖未待在那兒，靖未平時看起來這麼柔柔弱弱，整天對他言笑晏晏的一個人，不敢想象她竟然也經曆過這麼殘酷的事。

“難怪你知道我王爺身份後這麼反感。”

“是有這個原因吧。”寧易目不轉睛地說道：“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你這個人不壞，除了跟我搶人以外。”

“你倆什麼時候搶過人？”千無暄詫異地問道，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搶過人，他怎麼不知道？

“沒事，開玩笑噠。”寧易隨口搪塞了過去。

“現在還在做這個培訓培養護衛嗎？”李客寒沉默了一下問道。

“這兩年沒撥錢，所以就擱置了。”寧易蹙著眉頭說道：“但朝廷經濟一旦恢複，可能還會繼續培養。”

“人呢？”

“都遣散了。”

遣散了也好，他心裡還能好受點，想著等著再回京城，把十二暗衛都遣散掉，想走得便走，想留得他也不會阻攔。

“我們公子請二位進去。”剛才開門的小廝請他們兩個進去。

兩個人跟著小廝七彎八繞來到了一個樸素的小屋，進去之後中間擺著一個太上老君的石像，右邊是臥房，左邊是書房，此時爺孫兩個人都在書房中。

他們在正廳裡聽到了爺孫二人的爭吵。

“爺爺，是真的，你信我。”

“我信你，隻有我信你有什麼用？”易銜山來回踱步，往前邁了一步，衝寧易點了下頭說道：“沒證據啊。”

“不辦武林大會了不行嗎，魚龍混雜，肯定會有人渾水摸魚的。”

“你說不開就不開？他們肯乾啊？”

“那我得貼身保護您的安全。”

“不用，你先保護好你自己，你爹去得早，我就你這一條根了，等我走了，軒轅山莊就交給你了。”

“爺爺彆這麼說。”

小廝進去稟告，兩個人停止了交流出來，到了正廳易銜山看到兩人後抱拳道：“謝二位相助，把老夫這不肖子孫送回來。”他一頓，臉上有些為難之色說道：“本來應該好好款待二位，但如今莊裡事多，等事情完結，定當好好款待。”說完他一招手，讓小廝送上了兩壇好酒，千無暄倒也沒客氣接過美酒，李客寒本來不想要，但想著千無暄愛喝，便也接了過來。

“我讓長安陪你們。”易銜山摸著寧易的脖子說道。

“長安？”千無暄疑惑道。

“不好意思，忘說了。”寧易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姓易，名長安，字寧樂，出門前爺爺讓我在外彆透露真名，我便給自己取了個假名字。”

千無暄轉頭看了眼李客寒，又看了眼易寧樂，合著三個人剛認識時都是假名字，星河名字倒是沒錯，但是改了姓，結果隻有看上去最不靠譜的白昀是真名字。

“那就這麼說定了，讓長安陪著你們，舞林大會期間就彆露麵了。”

“不行，爺爺……”寧易還沒說完，便被易銜山打斷，滿眼責備地看著寧易，寧易有些偃旗息鼓，千無暄上前摸了下寧易的頭，以示安慰。然後抱拳說道：“易老莊主，實不相瞞，在下是當今靖王的護衛，易公子來京稟告有人要刺殺您，我等奉皇命而來保護您的安全。”

李客寒看了眼千無暄，怎麼以前這麼正式的人，謊話說來就來，絲毫不臉紅心跳。

“皇上？靖王？”易銜山驚詫道：“怎麼可能！？”

千無暄瞪了李客寒一眼，讓他說話，李客寒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表明身份的靖王的玉牌。在臨江縣時，千無暄讓他從腰間摘了下來，說出門在外不要表露身份，怎麼他先破紀了呢。

“本王奉命前來，保護現任武林盟主，和選拔下屆武林盟主。”

“靖王千歲！”易銜山看到玉牌，仔細觀摩了幾眼，趕緊跪下，拉著寧易也跪下了。

“快請起，不用大禮。”李客寒趕緊扶起易銜山說道：“此次本王是微服出訪，不要讓彆人知道，他人問起來隻說我和無暄是您和小公子的護衛。”

“無暄？”易銜山一手扶著李客寒，一手扶著膝蓋站起來又看向千無暄說道：“怪不得老夫看你眼熟，幾年前我和老付去京城時見過你父親，千昌俊，他給我提起過你們兄妹。”

“我到未從父那裡聽過見過您，要不然小輩定當來拜見您。”千無暄心中了然，怪不得聽寧易說付管家看他眼熟。

易銜山擺了擺手，一臉慈祥地說道：“你家裡的情況老夫知道，都不容易。”說完拍了下千無暄的肩膀。

“這武林大會什麼時候開始？”李客寒問道。

“一個月後。”

這幾人商量好，讓寧易住在易銜山的小院裡，千無暄和李客寒貼身保護，小廚房自己做飯熬藥，並找人試毒，過半小時沒事人再吃。

千無暄跟著寧易去了他的房間拿著東西去易銜山的小院，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夥人提著幾個籃子和簸箕，都是菜和藥，他叫住人看了看沒什麼問題，便讓他們送了進去。

易輕梧聽到下人說在父親院子裡看到小公子後，趕緊來看看自己的大侄子。

“小長安，終於回來了，想死姑姑了。”寧易在姑姑的懷抱中，找到一絲空隙呼吸，要不然要被憋死了。

“嗚嗚，嗚嗚嗚。”他喊了一聲姑姑，放開我。這個姑姑特彆疼他，尤其是父親去世之後，隻是有時候沉重的愛讓人有些窒息。

“臭小子，過年都不回來。”易輕梧的丈夫是門派裡的大師兄，入贅到他家，從小對他也特彆好。

“就是就是，哥哥不想長宛嗎？”易長宛特彆黏寧易，自打他離了山莊之後天天念叨大哥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