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輕桐和易輕楓知道寧易回來後,也帶著家眷趕緊來看,關心關心自己的大侄子。
“大哥好!”易輕桐和易輕楓的兩個兒子同時問候道。
“好。”寧易對這兩個兄弟沒什麼感情,從小沒在一塊玩過,但畢竟是兄弟,倒也沒為難過他,便隻輕輕打了個招呼,看向兩位叔叔譏諷道:“喲,三叔四叔來看我了?大侄子我好得很呢。”
“有人保護著當然沒事。”易輕楓看向千無暄,這個人他認得出來,潯南城野外那晚刺殺,就是他就得寧易。
“是啊,要不然爺爺該多傷心。”寧易頑皮地笑著看向易銜山,突然想起來問道:“二爺爺呢?”
“二爺爺帶著付管家去布置大會的場地了。”
怪不得他回來之後沒看到付管家。
晚上這頓飯吃得各懷鬼胎,寧易看三叔四叔也敢在爺爺的院子裡吃晚飯,看來最起碼今晚這頓飯沒問題。
易輕桐和易輕楓說大會場地還有事,便先屏退了。他們走後易銜海和付管家才回來,易銜山讓下人重新上新的飯菜,順便把他的藥端上來。
“爺爺什麼時候開始喝藥了?”
“有半年了吧。”易輕梧說道,半年前易銜山說開始睡不好,起夜多,找了大夫看說是哪哪都有些問題,給他開了補氣的藥,易銜山覺得自己是個糟老頭子了,無所謂身體還好不好,付管家勸他易寧樂年齡還小,還需要他鋪路,要不然等他駕鶴西歸,小公子怎麼辦?軒轅山莊怎麼辦?好幾個人輪番勸他,易銜山這才開始喝藥。
千無暄覺得付管家應該比他更懂醫藥治理,就沒再檢查藥。晚上睡覺的時候,千無暄和李客寒輪流守夜,交班的時候李客寒打了個哈欠,千無暄笑道:“堂堂靖王在這給人家守夜。”
“還不是你直接定了,都沒給我商量。”
“靖王這麼仁義,想必也不會跟小人計較。”
李客寒笑著伸出食指點了點千無暄,這是拿準了他不會跟他計較,無奈地笑著走回睡覺的小屋。
這一個月千無暄和李客寒一直守在易銜山的小院的房間門口,隻要一有風吹草動就進去看看,並且寸步不離的保護著易銜山和寧易。
“其實莊裡的護衛不少,沒我們保護也沒事。”李客寒搖了搖扇子,站在千無暄旁邊說道,此時被護衛的兩個人在大會場上跟人交談著什麼,他們兩個為了避嫌站得遠點,雖說已經四月開春了,但還說不好這幾年有沒有倒春寒。
李客寒可能是怕熱,自打進了四月就沒再穿過外袍,整天拿著個扇子搖啊搖。他自打好了之後就落下個怕冷的毛病,所以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往旁邊撤一步,李客寒看他撤一步就會收起扇子,然後往他旁邊邁一步。千無暄看他額頭上的汗笑出了聲問道:“你何必呢?乾脆脫光裸著上身得了。”
“那不行。”李客寒改用手扇風,邊扇邊說:“這等春光隻給無暄看。”
千無暄往後仰了下頭,皺著眉頭問道:“我為什麼要看你?”這個李客寒不知道什麼毛病,自打到了軒轅山莊之後,老是給他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回道:“要看也不看你的啊。”
“那你想看誰的?寧易那小子?”
千無暄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問道:“我為什麼要看你們兩個大男人的春光?”他坐在大會場邊的石台上,隨手摘了個狗尾巴草塞到嘴裡,李客寒也跟他做到台子上,千無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玉佩,說道:“你們兩個都莫名其妙,昨天寧易給了我一個玉佩說是謝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拿錯了,看雕花是京城玲瓏坊的工藝,刻的是鴛鴦,是定情信物。”
李客寒拿過玉佩觀摩了一下,發現這個玉佩不僅是玲瓏坊的工藝,而且應該是祖傳的,看這花樣應該是玲瓏坊剛開業時的。玲瓏坊是前朝就開的配飾店,已經有四百多年的曆史了。
“寧易真是下了血本啊!”李客寒將玉佩拿起來說道:“我替你還給他。”
千無暄看了他一眼,慵懶地往後一躺說道:“隨便。”反正他幫寧易也不是為了這點東西。他隨意瞥了一眼,看到易輕桐在遠處往易銜山的小院過去,他坐起身來,看向那個方向,其實他們在自家山莊裡隨意行走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明天就武林大會了,還是謹慎點好,他站起來說道:“你看著他們點,我過去看看。”
千無暄收起內力在遠處跟著易輕桐,看到他隻是拿著一個點心盒子交給了小院的廚師便走了,並沒多停留,他看人走遠才從樹上下來,進了後院廚房,廚師嚇了一跳問道:“千護衛有什麼事嗎?”
“剛才三爺送來的點心放哪了?”
“哦,在這。”廚師打開了一個櫥子。
“怎麼放這了?”
“這屋裡這兩天鬨老鼠就放這了,點心反正是晚飯後才會給老爺送上去。”
“隻有今天送了嗎?”千無暄拿下點心盒子拿下來,打開盒子看了看,點心很精美,應該是特地去東滄城買的。
“不是,已經送了快一個月了。”
“付管家有檢查嗎?”
“檢查了,沒問題。”
千無暄點了點頭離開了廚房,看來是從寧易回山莊後,開始送的。他回去給他們說了這件事,寧易諷刺道:“他怎麼可能忠孝廉恥勇上身,仁義禮智信附體,這麼多年也沒孝敬孝敬您,現在做給誰看?”
“你三叔這些年雖說不說不響,但也挺尊敬你爺爺的。”易輕梧說道。
“那他還整天跟四叔待在一塊。”寧易又想起兩個人商量迫害他的事,隨即要開口說道:“而且還……”
他還沒說完,即時被易銜山拉住,讓他不要再說,人多口雜,萬一被人知道打草驚蛇就得不償失了。
雖說檢查了點心沒有問題,但當天晚上的點心並沒有吃,吃完都收拾得差不多後,千無暄和李客寒開始了最後一晚的守衛工作,便沒有換班,直接兩個人一起到第二天早上,還能有個人說說話,明天一早就是武林大會了。雖說隔著門聲音不大,但他們兩個在門口倒也是能聽清爺孫兩個在說什麼。
“爺爺,您找我?”
“嗯。”易銜山從木枕盒裡拿出掌門令牌交給寧易說道:“這次武林大會,如果有什麼意外,軒轅山莊就交給你了。”
“不行啊爺爺,我一個人不行的。”
“沒什麼不行的,你爺爺我小時候也是沒人服,多虧你二爺爺幫助,才能慢慢站起來。”
“那是您武學天賦高,二爺爺又不貪圖這些。”
“長宛,長容自小就與你親近是沒問題的,雖說長守和長宏是你三叔四叔的孩子,但也很尊敬你這個大哥。”
“也許吧。”
“總之,以後這個家你當權後,不管怎樣,希望你能放他們一馬。”易銜山就是看上寧易心軟這一點跟他父親一樣,才放心把這個家交給他,如果給老三,他心思深沉,城府極深,表麵雖然上不會怎麼樣,也一定會暗地裡搞你;老四就更簡單了,頭腦簡單,明麵上就要搞死你。
易銜山說完彈了下寧易的小腦袋瓜,慈祥地說道:“行了,快去睡吧,明天大會好好表現。”
“有您在也輪不上我啊,說句不該說的,我還是希望爺爺你能彆當武林盟主。”
易銜山歎了口氣,這其中的苦與樂他比誰都知道,但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手,但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這次大會,懸。
“吹蠟燭,趕緊去睡覺!”易銜山將寧易拉在床上的掌門令牌扔給他。
隨著屋裡的蠟燭被熄滅,千無暄也跟著歎了口氣,李客寒看他歎氣,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抖動了一下,便猜到他在想什麼,開口安慰道:“等再回京城,我會跟兄長請奏,取消培養護衛的計劃。”
“這應該已經成了一條產業鏈,不僅是皇家所用,朝中有權有勢的大臣也會買護衛來保護自己。且寧易給我看了護衛的名單,數量對不上,算上輸送給皇家和賣給大臣的,還有一部分人不知去向。”
“死在山裡了唄。”
千無暄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心裡隱隱不安。”想到這幾天白天李客寒總有段時間不知去向,便知道他應該是去查夜刹門之事,隨即問道:“這幾天你查的怎麼樣了?”
“沒頭緒,問了幾個人隻知道他們是個殺手組織,山腳土地廟我也去守了幾回,他們應該是暫時停了行動,江湖上已經有兩三個月沒他們的消息了。”
“兩三個月?”千無暄皺了眉,神色間有些不解,這不正好和文適仁下台的時間吻合嗎?而且文適仁的賬本還有記載給夜刹門的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