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無暄看著有些陰暗的天空,剛才還太陽高照,眨眼的功夫就陰天了,仿佛房間裡人們的心情。
等裡麵的聲音漸漸平靜,千無暄推門進去不合時宜地說道:“我不想破壞你們的心情,但當務之急是完成易老莊主的遺願。”
“你個外人亂說什麼……”易輕楓說著摩拳擦掌就要打千無暄,寧易即使攔住了他說道:“四叔,住手。”
“你個小屁孩,趕管教你長輩了!!?”易輕楓拎起了寧易的領子,易輕桐和易長守上來攔住他。易輕楓嘴也沒閒著,繼續惡言道:“你爺爺可沒立遺囑,這個山莊有我一份。”
“不好意思。”寧易胸有成竹地笑道,拿出莊主令牌說道:“爺爺之前就將令牌給我了。”
“誰知道是不是假的,也許是你偷來的。”易輕楓倒也沒慌了陣腳,扯起嘴角反諷道:“難不成你這不肖子孫為了莊主之位,謀殺了自己的爺爺?”
“你怎麼還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寧易一把掙開易輕楓的手,整理了下領子站穩道:“我答應了爺爺不會將你們怎麼樣,但以後隻要我在一天,你們就彆想貪圖這山莊的一絲一毫。”說著話,他放出了內力施壓,連千無暄都感覺到有些壓迫,這六十年的內力,當真深不可測。
“來人。”寧易吩咐了一聲下人讓他們先把易銜山的遺體送到冰室,等武林大會結束,再給爺爺風光大辦葬禮。
“三叔四叔就好好在這休息吧,等大會結束我再送你們回自己的院子。”寧易領著易輕梧幾個出了房門,在門口站住攔住了易輕桐和易輕楓兩家人,解釋道。
“你這豎子!”易輕楓想上前跟寧易爭論,讓易輕桐攔住了。
“我們走,武林大會要緊。”寧易對易輕梧和易長寧說道,順便給千無暄和李客寒交待幫忙照看下山莊內的人,暫時彆把爺爺暴斃的事情說出去。千無暄和李客寒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這倒是想得周全,易銜山當武林盟主這些年,因為要調節武林與朝廷的關係,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武林大部分的人都在山莊附近,易家二兄弟又與家裡不合,一旦被人知道易銜山去世,並定會遭人討伐。
千無暄和李客寒一人守著小院不讓外人出去,一人和付管家護送易銜山的遺體去了冰室。李客寒和付管家一進冰室就不住的開始打哆嗦,兩人趕緊運起內力,不讓寒氣侵擾。
“咳咳咳——”付管家咳嗽了幾聲,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顯然是不太適應這麼冰冷的環境。
李客寒看了他一眼,將手搭載付管家肩膀上,渡些內力給他,明顯感覺到他的內力有些停滯,斷斷續續的,不太流暢。隨即問道:“付老,您內力有些亂,沒事吧?”
李客寒實際上是認識付管家的,他小時候太上皇請了付雲昇給他教習師傅,教他武藝,但因為李客寒貴為王爺,付雲昇一直不讓李客寒叫他師傅,隻尊稱了一聲付老。大概教了三四年,付雲昇便回了軒轅山莊,所謂男大十八變,付管家這才沒認出長大成人的李客寒。
聽到熟悉的稱呼,他才想起他還有個身份貴胄的徒弟。
“我竟沒認出靖王,果然是老眼昏花了。”他拍了拍胸腔說道:“身體也老了,自打莊主病倒後,我身體也跟著不行了。”
“人總有老的一天。”李客寒勸慰道。
“尤其是這一個月,竟也跟著莊主身子一起不行了。”
“感覺很明顯嗎?”李客寒皺起了眉頭,想起了千無暄給他說易輕桐已經連續送了一個月的糕點了,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不是很明顯。”付雲昇自己感受了一下。
“您衣食住行是一直跟易老莊主一樣的嗎?”
“怎麼這麼問?”
“每日晚飯後的糕點您有吃過嗎?”
“有。”付雲昇解釋道:“莊主心疼老夫,同吃同住也是給老夫莫大的麵子了。”
“實不相瞞。”李客寒看著下人將易銜山的冰棺放好,讓他們都先出去,然後抱拳說道:“無暄前日裡看到易輕桐送了糕點去了後院的小廚房,在下懷疑他下毒。”
付管家屬實沒想到,這個易輕桐看起來挺穩重聽尊敬他父親的這麼個人,真的會下毒嗎?他皺了皺眉頭,雖說他相信易輕桐,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去確認了一眼。
“咳咳咳——”付管家有咳嗽了幾聲,李客寒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付管家也是催動內力開始身體惡化的,隻不過要比易老莊主輕一些,也許是因為他吃的糕點比易老莊主少,但千無暄確定過,糕點沒有毒,也許是後來人又下在裡邊的。
廚房門被輕輕叩開,廚子本來在廚房裡打瞌睡嚇了一跳,不知道他們不在武林大會上,來後廚乾嘛?慌忙詢問:“付管家問麼了?”
“沒事。”付雲昇看了李客寒一眼扯謊道:“昨晚的糕點還有沒有,莊主想吃點。”
“哦哦,在這。”廚子趕緊從櫥櫃裡拿出來,打開盒子還是那些精致的糕點,但已經少了一半多。
李客寒拿出銀針測了幾下,完全沒變黑,可以說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怎麼了這是?有毒嗎?”廚子顯得有些緊張,趕緊緊張的解釋道:“我沒下毒啊,而且我也吃了,這不也沒事嘛。”
“你什麼時候吃的?”
“昨天晚上。”
“不是,我的意思是從什麼時候你開始吃這個糕點的。”
廚子顯得有些心虛,不好意思地說道:“每次送來老莊主吃剩下的我都會吃一點,昨天我看莊主沒吃就多吃了點。”
“你會武功嗎?”
“會一點。”
“你運行下內力試試。”
廚子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聽話的開始運行內力,他雖內力不高,但多少還是有點的。李客寒上前搭了一下他的胳膊,運行流暢,完全不受阻。
李客寒收回了手,示意初始停下吧。
“怎麼樣?”付管家問道。
李客寒搖了搖頭,低頭沉思了一下,決定先回去把這件事告訴千無暄。
“廚子也吃了,但並沒有中毒。”
“會不會是吃得不夠多呢?”
“應該不會,廚子說他每天都會吃剩下的,我測了他的內力,完全沒問題。”
“那就是飯菜喝藥有問題?”千無暄摸著下巴疑惑道。
“不可能。”付管家斬釘截鐵道:“飯菜和藥每天都會有試毒的人,況且你們也吃了沒事,藥也有人試毒。”
“那這可能隻是巧合而已,你彆想太多。”李客寒勸道。
“嗯。”
“千少俠,拜托你去看看少主怎麼樣了?”付管家有些喘不上氣,李客寒扶他坐到石台上。
“好。”千無暄往前走幾步又退了回來,要了李客寒的王爺玉牌,說萬一用得上呢。
千無暄來到比武台的時候,看到寧易英姿颯爽的模樣,就明白付管家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繼承了易老莊主六十年內力的寧易,基本上可以說現今武林已經沒有人能打過他了。此時此刻,寧易前邊半跪著的李令存便可以證明,剛才他在比武台上打遍天下無敵手,寧易趕來要上台挑戰的時候,他還大言不慚的說會手下留情,實際上是寧易手下留情了。
“還有人敢挑戰嗎!?”峨眉山莊的人挑釁道,已經上來十三個人挑戰了,有些人被一招製敵,有些人過不了三招,就剛才上來的瀧月山莊的莊主堅持了三柱香的時間,還是惜敗。
“峨眉山莊這幾年韜光養晦,確實強了。”
“再過一炷香還未有人挑戰,老夫將宣布峨眉山莊李令存將是下屆武林盟主。”易銜海中氣十足地喊道。
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一炷香越燒越短,隻剩一個指節長的時候,寧易趕到,一副誌在必得地說道:“二爺爺,我挑戰!”
“乳臭未乾的小毛頭,該乾嘛乾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