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李天清笑出了聲:“能讓千將軍也內疚一回,不虧。”
千無暄撤了下嘴角,他們兄弟倆果然都有病,這是值得什麼高興的事情嗎?
李天清拿起宮女遞過來的手絹擦了下笑出來的眼淚,說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辦?”
“辦什麼?”千無暄對李客寒問道。
“當然是你倆的婚事了。”李天清指了下李客寒說道:“這小子這麼多年可算開竅了,這還不抓緊給你們把事辦了。”他自然是希望李客寒沒有子嗣最好,雖然是親兄弟,但就怕後代兄弟鬩牆,起歪心思爭奪皇位,皇家還是內部和平最重要,不怕有人從外破壞,怕就怕從內部開始爛。
千無暄搶在李客寒之前趕緊說道:“回稟皇上,不急,更何況我們兩個男子結親實在是有悖常理。”
“這你不用擔心,昭兒隻要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什麼都無所謂,楚太妃早就說了,隨便他找個什麼,小貓小狗都行,趕緊把事辦了。”
“……”那也不用這麼著急啊,他腹誹道,然後推脫道:“等向朝秋試過後吧,讓他好好準備。”
李客寒知道拗不過他,這種事著急也沒用,也就隨他去了。
七夕過後,到了處暑。
李客寒若磨硬泡讓千無暄住進了靖王府,這樣他每天上朝回來就能看見他了,他說去千府找他不一樣嗎?
“那怎麼能一樣!”
“行行行,隨便你,我睡哪都一樣。”
李客寒讓人把他日常隨身物品全搬到了聽竹軒,千無暄就坐在聽竹軒的院子裡的石凳上,看著下人進進出出,他正奇怪自己沒那麼多東西要搬啊,問了靖卯才知道李客寒又給他添了不少家具。
處暑過後還是熱,熱的讓人煩躁,甚至比大暑的時候還熱。他找了個蒲扇坐在院子裡的涼亭裡乘涼,好在聽竹軒裡竹子鬆鼠柏樹眾多,陰涼許多,沒外麵那麼熱,所以他好幾天沒出過聽竹軒了。
李客寒去上朝了,這到中午還沒回一般就是被皇上叫去了,李豐燁也被皇太後和楚太妃帶去崇林縣的行宮小憩幾天,他也是樂得清閒。靖亥待在遠處看著千無暄,今天正好輪到他值班,看著千無暄的安全,他覺得自己這麼看一天也不會煩,千無暄長相清冷嚴俊,此刻因為炎熱隻著著素色裡衣,挽起袖子,將上身的衣袍係在了腰間,靠在涼亭的欄杆柱子上,顯得慵懶瀟灑。
“彆在樹上待著了,下來乘涼啊。”千無暄搖著蒲扇說道,實際上這些暗衛他是感受不到的,以前內力鼎盛時期還可以,現在是真真感受不到了,但他知道李客寒肯定會派人看著他
靖亥還以為自己漏了什麼馬腳,從樹上躍下,單膝跪地說道:“公子。”
千無暄就是詐他一下,沒想到真出來了,他睜開眼看到一個看上去不到十七歲的少年,身著黑衣,高挑瘦削,跟他第一次見寧易時差不多,一頭不太聽話的卷發散亂地披在肩上,他微低著頭 ,鼻梁很高,睫毛不算很長但很濃密,應該是有胡人的血統。他稚氣未退,多年在軒轅山莊殘酷的訓練,眼中多了些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和冷漠,但還保留著一絲清澈。靖亥是暗衛年紀中最小的,但也是最聰明的,每次靖子拿不準主意都會來找他商量,他有種不同於同齡人的成熟與智慧。這是他在軒轅山莊那個甕中的山穀中五年練出來的,他沒彆人厲害,體力也沒彆人好,不靠腦子也不會活下來。他和靖午是一批出來的,那一批隻出來了他們兩個人,一個腦子最好,一個腿腳功夫最好。
“你們這群人啊,不是叫公子就是將軍,叫聲哥哥聽聽。”
“……”靖亥愣在了原地,最開始剛認識千無暄的時候隻知道是個冷靜強大不苟言笑的男人,後來知道了他的遭遇才會變成這樣,給千家平反之後才知道他原來是個活潑、灑脫、有趣的人。
“彆楞著了,擺一盤。”千無暄說的是擺一盤圍棋,本想欺負欺負小朋友,沒想到遇上對手了。
“你叫什麼?”
“回公子……”
“叫哥哥。”
“回千寒哥,在下名叫靖亥。”
“我記得李客寒不是說回來要遣散你們嗎?”他盯著棋局,想起李客寒在軒轅山莊時說得話。
“王爺給卑職們說過,說是去留自由,我們便都留下了。”
“看來李客寒對你們不錯,竟沒有一人離開。”
“走了我們也沒處去,在這也挺好,我們十二個人也算是個家。”
“老早就想問了,你們是怎麼排的名號?”
“按年齡。”
“你們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我們都是自小便被帶到軒轅山莊,隻有編號,名字是主子賜的。”靖酉搖了搖頭說道:“兩子半,承讓!”
千無暄隻顧著聊天,低頭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輸了,悠然地搖著扇子說道:“再來一盤。”
就這樣兩個人下了兩個時辰,每一局都以千無暄輸告終,他還想再來一局,靖戌來提醒他靖王已回府,讓他彆玩了,小心被王爺看見。
“看見也沒事,就說我讓的。”
“公子莫要讓我們為難。”
“行吧,下次再說。”
李客寒已經很久沒回來這麼晚了,一般都是一下朝或者從李天清那出來就趕緊往回趕,此次這麼晚定當是遇上了什麼重要的事。
千無暄看著剛好進來的李客寒,搖著蒲扇問道:“棲遲居你再不回去就要結蜘蛛網了。”
一開始李客寒是想千無暄直接住進棲遲居的,千無暄自然是不願意,李客寒隻好入夜潛到聽竹軒。第一晚的時候,千無暄以為進賊了,直接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你肯定是故意的,有靖子她們看著,怎麼可能會進賊啊。”
“那我之前不還是潛進來了。”千無暄讓李客寒趴好,給他背上塗紅花油,李客寒撐起上半身來說道:“那是我讓他們放你進來的,你又不是外人。”
千無暄打了下他的背說道:“行了,趕緊回去吧,明天就沒事了。”
“疼啊,無暄不能不負責啊。”李客寒賴在床上不起來,無賴道:“你得照顧本王。”
對他越無視越無賴,一開始說他去睡偏房,李客寒自然是不同意,保證什麼都不做,千無暄拗不過他,最後隻好放任他睡在了旁邊,其實第二天他就好了,但日日說背疼需要千無暄照顧,時間一長他也習慣了旁邊有個人,隻是不太習慣早上起來在李客寒懷裡,死死抱著他的腰,掰都掰不開。
“回來之前我去了趟驛站,有你的一個包裹。”李客寒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千無暄,他放下蒲扇接過,果然是千向朝寄來的。
是從瞿陽寄來的,一小包裹的特產不知道是是什麼,信上說包裹比他們早出發,包裹到了之後五六天他們也會到京城,包裹裡是瞿陽城闌夕縣特產,芝麻泡糖。
‘知二哥最喜甜食,此糖汝必善之矣。’
而李客寒突然就不想千向朝回來了,因為千無暄自打知道千向朝馬上要到京城厚,立即回了千府準備,晚上也不回靖王府了,李客寒隻能獨守空房,棲遲居也沒回,待在聽竹軒聞著千無暄衣物上殘留的氣味。
因為不知道千向朝具體哪天到,千無暄恨不得待在城門口望眼欲穿,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他知道又是靖酉在守著他,乾脆把他叫出來在城門口擺了一局,引得不少行人側頭矚目,停留觀看,就是千無暄沒贏過便是了,最後就變成了靖酉一個人對多人,城門口的護衛見是千無暄也不敢說什麼,京城早就傳出靖王找了位男王妃,經常有人對千無暄指指點點,但他不在意,時間長大家也就習慣了,京城便開始流行起了男風。
靖酉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個暗衛,從小受的訓練就是隱藏自己,自打開始看顧千無暄,他經常被交出來陪他下棋,現在還這麼多人圍在周圍,他簡直是如芒刺背,難受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