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南疆不知道星河和白兄怎麼樣了,他陷入了沉思,孛日帖赤那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到了下馬。
他回過神來下了馬,跟著孛日帖赤那進了柵欄裡,狗聽見柵欄的門吱呀推開驚醒看到來人,搖著尾巴上前來,孛日帖赤那將馬拴好,摸了摸它的頭問道:“虺婆呢?”
通體黝黑的狗搖著尾巴進了穹廬,兩個人跟著進去,隻見一個佝僂的中年婦女在煮些什麼,一股難聞的味道在穹廬中彌漫開來,他捂了下鼻子隔絕奇怪的味道。
孛日帖赤那將銀盒子放到了一個黢黑,布滿油劑的桌子上問道:“虺婆,之前說過的事拜托了。”
虺婆沒說話,走到桌子旁邊拿起小銀盒打開看了一眼,眼前一亮抬頭看了看千無暄,聲音沙啞地問道:“選好了?就是他?”
“嗯。”孛日帖赤那點頭道。
“你不是說要找個俏麗的美嬌娘嗎?”
“他不俏麗嗎?”孛日帖赤那回頭看了他一眼,調笑道。
“那你倆等會兒,老婆子我去準備下。”
千無暄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在說什麼,從虺婆的長相穿著到口音,都像是南疆的,想著也就問道:“虺婆是南疆人?”
“對,算半個吧。”
“什麼意思?”
“我聽父親說,虺婆的父親是我們匈厥人,年輕的時候去南疆待過幾年,回來的時候帶了妻子和女兒,這個女兒就是虺婆,從小母親教授,擅長禦蠱。”
千無暄點了點頭倒也不是很驚訝,想想白昀也是南疆人,也會禦蠱,隻是都比較簡單。不知道孛日帖赤那帶著蠱蟲和他來找這虺婆作甚。
他閒得無聊,出去找那隻狗玩,狗看起來凶猛,但其實溫順得很,在外邊待得時間有點久,鎖骨上和手臂上的傷雖然已經愈合大半,但還是被吹得生疼,他最後摸了摸狗腦袋正想進屋,孛日帖赤那就掀開簾子探出腦袋來說道:“快進來吧,準備好了。”
千無暄一進來虺婆抓住他的手拿著一把小刀,就說要取他的血,他縮回手臂問道:“這是乾嘛?”
孛日帖赤那拿著小刀在自己手指上輕輕一劃,將血滴到了碗裡解釋道:“需要你的血給子蠱認主。”
“……?”千無暄歪著腦袋用眼神詢問道。
“你之前不是說自願留下,讓我把解藥給那個小護衛嗎?”
“嗯。”
“但我還是不相信你會自願留下,所以要做些保險措施。”
“……?”千無暄繼續用眼神詢問道,還帶著些怒氣。
孛日帖赤那淡然一笑,破了的手放進嘴裡含了一下,拿起小銀盒子解釋道:“這是南疆的鴛鴦蠱,為了確保女子對男子的忠誠,男子身上種下母蠱,女子身上種下子蠱,如若女子與其他男子私通便會當場死亡,如若男子死了,母蠱與子蠱同氣連枝,女子也會死。”
千無暄皺了下眉頭,這種迫害女子的蠱蟲幸虧沒流傳到中原。
“所以為了確保寒你不會逃跑,我還讓虺婆在鴛鴦蠱上加了一層蠱藥,你隻要遠離我兩丈以外便會感受蟲咬嗜心之痛。”
千無暄這才感受到李客寒的好,當時即便還沒確認關係也不會對他做這種事,他歎了口氣問道:“你真喜歡我嗎?”
孛日帖赤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漫不經心地回答:“怎麼這麼問?說起來算吧,要不然我怎麼一想到你和靖王上過床便會嫉妒得很呢。”
“唉!”千無暄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沒事,那我就把這個蠱蟲種到那個小護衛身上,然後再把她關到理我三丈遠讓她,疼死。”
千無暄看著他瘋子一般得眼神,知道跟他講不通便認命道:“來吧。”
他拿過小刀在手指上劃了一個小口子,將血滴在另一個小碗裡,然後虺婆將小銀盒打開,將母蠱放在孛日帖赤那的血裡,子蠱要大一些,放到了千無暄的血裡,分彆供養。
沒一會兒,血便被蟲身吸包鼓了起來,然後虺婆讓他兩個再各取一滴血滴在對方的蠱蟲上,然後讓他兩個人一起吞下去。
“彆嚼,直接吞。”
千無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吃蟲子還是有點難以接受,蠱蟲倒沒動,隻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他差點吐出來。孛日帖赤那也差不多,臉色慘白,他默默說了聲活該。
這些都做完天有些擦黑,虺婆說這個穹廬讓他們待,她去旁邊的小穹廬,並交代七日之內蠱蟲要和身體融合,不能交合。
千無暄翻了個白眼,就算過了七天他不會和博日貼赤那交合。
入夜後孛日帖赤那說天色已晚,他們明天再回去,他無所謂也沒答話,出去繼續和狗玩,但他突然發現離開二丈遠也不會疼,就又往外走了走,大概有五丈遠也沒疼,就想著會不會是蠱蟲的時間太長,已經不管用了,沒想到又退了兩步後,心臟突然開始疼痛,不是那種一點一點加深的疼痛,是突然的劇烈疼痛,趴在地上往前爬了兩步,孛日帖赤那趕緊跑了過來將他打橫抱起。
千無暄疼得渾身是冷汗,顫顫巍巍地抽搐停不下來。
直到被孛日帖赤那抱回穹廬,抱著他在火爐邊待了一會兒才緩過來。
“我救了你不說句謝謝嗎?”孛日帖赤那看他緩過來,調笑道。
“不就是因為你我才種下了這蠱蟲,沒這蠱蟲便不會受這痛苦,我為何謝你?”千無暄掙開他的懷抱,坐到旁邊說道。
“我這不也是因為喜歡你嗎?”
“……”千無暄依舊選擇不回應他這句話,轉移話題道:“不是說二丈遠嗎,為何我到了五丈遠也沒事。”
“虺婆說了,需要七天時間融合。”
千無暄點了點頭,搬了個桌子放到火爐旁,手撐在下巴上迷迷糊糊過了一夜,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馬車上了,孛日帖赤那解釋道:“昨夜看你累得很,飛鷹傳書給莎琳娜讓她派人弄駕馬車來。”
千無暄撐起身子從孛日帖赤那旁邊移開,想離他遠點,被孛日帖赤那一把撈住了腰,說道:“讓我靠著睡會兒,馬車裡沒有靠枕。”
反正知道自己打不過,而且惹怒他又不知道會怎樣,乾脆隨他去了。
到了穹廬營群時,已是下午酉時,他先是拉著孛日帖赤那去看了眼靖未,確定她過了十五已經沒什麼問題便放下心來。
“千公子去哪了?”靖未嗔責道:“下次給卑職說一聲。”
“……給你找解藥去了。”千無暄說玩看了眼孛日帖赤那,示意他把解藥給靖未。
“……?”靖未看了眼他身後的孛日帖赤那問道:“他能有這麼好心?”
“小妹妹彆門縫裡看人啊。”孛日帖赤那遵守約定的從虺婆那拿來了半邊月的解藥,遞給了靖未,靖未接過總覺得不對勁,問道:“公子答應他什麼了,他才肯給這個解藥?”
“這你就彆管了,吃了藥明天快離開,已經給你準備好馬車。”
“公子……”靖未還想反駁,沒說完就被千無暄打斷:“這是命令。”
“是。”
因為千無暄不能離孛日帖赤那太遠,便跟著他去了拉克申的穹廬給他稟報了這件事,拉克申顯得很開心,孛日帖赤那也趁火打鐵道:“虺婆說南疆有種果子,吃了男子也可生育,特地來詢問父王是否給寒也喂一顆。”
拉克申顯然有些接受不了,但還有些心動,問道:“現下有嗎?”
“虺婆說暫時沒有,不過給了我那種果子的畫像,可以派人去找。”
“這個先放放。”拉克申捋了下胡子道:“先辦了你倆的婚禮再說。”
在拉克申麵前千無暄沒敢反駁,被迫跟著孛日帖赤那回了他的穹廬,才一腳踢上去,被孛日帖赤那雙手舉起格擋,然後他舉起拳頭攻了上去,孛日帖赤那倒也沒還手,一直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