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捏著嗓子給他們介紹道:“太和殿在前朝是專門用來接待外賓,為太平和順之意,隻是多年未用,皇上一接到商貿城簽署協議之事後,就立即著人重新修繕,在王子到來之前,加急完工。”到門口後,讓護衛打開門,說了聲請
孛日帖赤那一踏進太和殿便感歎華麗,就是太過奢靡。
千無暄不置可否,雖然現在國庫充盈,但也不應該這麼浪費。
他們進了太和殿的寢室後,讓太監先退下了,他們在匈厥自由散漫慣了,這樣正襟危坐一晚上屬實不易,太監宮女都出去後,癱坐在了凳子椅子和床上。
千無暄環顧了一圈 ,找了找屋內沒什麼尖銳物品,才放下心來,他的內力雖大不如前,但還是微微感受到了影衛的氣息,畢恭畢敬地說道:“王子和使臣好好休息,微臣就在隔壁側房,有事傳喚便是。”
“突然這麼客氣可不像你。”孛日帖赤那從床上坐起來,胳膊肘放在膝蓋上,手撐著臉,漫不經心地說道。
“王子好好休息。”他用眼睛指了下瓦片的位置,示意他外邊有人,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多番思量。他轉身想走,被攣鞮攔住,他儘量客氣地問道:“使臣還有什麼事嗎?”
“王子妃……”攣鞮剛想開口侮辱,妃字還沒說出口,被孛日帖赤那一聲咳嗽製止,接著說道:“本王子想明天去民間看看可否?”
“這個微臣得先問問皇上。”
千無暄叫來了太監,讓他去詢問皇上,太監剛要走迎頭撞上了李客寒,李客寒問他急急忙忙乾什麼去,太監說了原由,李客寒回應道不用去了,皇兄已入睡安寢,讓他先退下。千無暄剛要回偏房,出來迎上了李客寒,李客寒握了握他發冷地手,柔聲道:“你剛才是不是讓太監去問能不能出宮的事?皇兄說最近正逢上元節,可以帶王子領略一下中原的風土人情,但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顧和保護他。”
“你怎麼來了?”
“想跟王子聊聊。”他叫來了暗衛,讓他們引開了影衛。
“那你彆著急。”
“放心。”
千無暄放不下心來,他就知道兩個人必定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就差吵起來了。
“你必須跟我們去趟南疆解蠱。”
“本王子的王子妃,蠱是說解就解的?”
“跟你說幾遍了,無暄早就入了皇家的族譜,早就是本王的王妃了。”
千無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嘴角還掛著茶葉沒來得及擦,震驚道:“什麼時候上的族譜?”
孛日帖赤那看了千無暄一眼,覺得他嘴角掛著茶葉的樣子,更加可愛,更不想解蠱,強硬道:“那又怎樣,我打聽過,婚還未成,本王子可是已經跟寒婚成了。”
“寒是你叫的嗎?”李客寒怒道,
“不僅本王子叫寒,寒也親昵地叫我赤那呢。”孛日帖赤那雙手撐在床上,往後微微仰,輕蔑地看著李客寒,繼續刺激道。
李客寒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千無暄,千無暄聳了下肩,一臉無辜,李客寒便氣憤地上前想動手,被千無暄及時攔住,賠禮道:“王子莫急,王爺他是帶來了皇上的口諭,已經同意了您出宮的請求,您想去哪玩微臣提前安排好。”
“本王子想去你說的燈會看看。”
“好,這就跟您安排。”
然後將李客寒拉出了屋子。李客寒有些煩悶,千無暄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先回去,李客寒當然是不同意的,怕晚上孛日帖赤那非禮千無暄,後者拍了一下他的頭,說道他一個孔武有力的大男人還怕他?
“你先回去休息,帶著京城衙門和府中禁衛軍好好探查一下城中安全,讓潛火隊都住備好,以備突發狀況後三天後的上元燈會,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安全。”
李客寒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照做不誤。
許是宴會太累,保和殿的四個人硬生生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宇文闥敲了敲偏房的門,千無暄使勁眨了幾下眼,披上外衣趕緊打開了門,看到了宇文闥陰柔的臉,他對宇文闥沒什麼好感,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麵就威脅他的緣故,但礙於匈厥的麵子上還是要恭恭敬敬的,他一邊係著腰帶一邊問道:“怎麼了。”
宇文闥看他也剛穿好衣服,笑道:“看來千將軍昨天也沒休息好啊。”
“讓使臣見笑了,王子可醒了?”
“正是王子讓在下叫你,說是有話要說。”
千無暄進房門之前打了個哈欠,感受到一陣風,睜開眼睛的時候嚇了一跳,往旁邊躲了一下,孛日帖赤那湊到了他旁邊緊貼著他,沒等他反應過來拉著他出了宮門,逛遍了京城。
千無暄坐在一處涼亭前的台階上,捶著自己酸軟的小腿,看著匈厥三個人在河邊的小攤前等著糖畫新鮮出爐,隻覺得孛日帖赤那真能逛,他小時候跟著母親和晚晚出來都這麼累過。
三個人一人拿著一個糖畫心滿意足,要不是他們成熟的長相,千無暄還以為看見了三個還沒及冠的少年,孛日帖赤那拿著兩個給了他一個,千無暄很自然的接了過來。
孛日帖赤那震驚了一下,剛才在芬芳齋買的羊蹄給他他都沒要,這糖畫倒是要了。
“原來你喜歡吃甜食。”
“還行吧。”千無暄咬了一口小兔子的糖畫。
“確實。”宇文闥附和道:“在匈厥時,千將軍就很喜歡葡萄酒和葡萄,千將軍喜歡葡萄?”
“嗯。”
“那怎麼迎接宴會上沒見你吃?”孛日帖赤那問道,千無暄咳嗽了一下,沒想到宴會時一直感受到孛日帖赤那眼神不是錯覺。
“中原的葡萄大多酸澀,並不好吃。”
“那你跟我回匈厥,絕對給你吃不完的葡萄。”
“免了,跟葡萄比,我還是更想在家。”說完他又咬了一口兔子的耳朵,孛日帖赤那坐到他旁邊,寵溺地笑了一下,說道:“寒就像是個兔子一樣呢。”
“怎麼說?”千無暄疑惑道。
“我是雖然認識你時間不長,但還是能看出一點你的性格,跟兔子一樣活潑,但實際上對待事物都冷漠的很,但一旦受驚就像是那句中原諺語一樣,兔子急了也咬人。”
“……”千無暄無從辯駁,他也算是說對了一部分,而且他也的確屬兔。
他一口吞下最後一點糖,看著被斜陽染紅的街道,豔麗斑駁的水波紋,問道:“天快黑了,王子也玩的差不多了,該回宮了。”
孛日帖赤那也扔掉了手裡的竹簽,看著清冷的街道問道:“不是說有上元燈會嗎?”
“還未到,後天。”
孛日帖赤那點了點頭,將手裡的點心拋給了攣鞮,雙手抱在腦後,咱在涼亭台階上,背對著千無暄說道:“那麻煩寒帶路吧,今晚不回宮裡了。”側頭對著千無暄明媚地笑道:“去千府過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