欥木買了幾身南疆的衣服,還買了些鬼市賣的胭脂,帶回了滿滿一大包,進院子的時候還跟隔壁的一個老太太閒聊了兩句。
“喲,阿木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之前有點事離開了一段時間。”欥木笑了笑說道。
“買了什麼啊這一堆?”老太太奇怪地看了看他拿著的大包袱。
欥木悻悻笑道:“沒啥,買了些吃的和衣物,這不好就沒回來了嗎。”
欥木怕有人看到他家院子裡的人,說話期間都沒打開門,看老太太轉身往家走才打開門進去。一人選了一件衣服換好,千無暄好奇地看著胭脂問道:“這些胭脂是用來乾嘛的?”
“你們不是要去青樓打聽消息嗎?”
“你不是說很多年沒見過鴛鴦蠱了嗎?”孛日帖赤那問道。
“鬼市的老鴇已經六十多了,她以前可能見過。”欥木解釋道。
“這麼多人一起去青樓太顯眼了,我們並分幾路,到處問一下,能打探到的機率更大一些。”楚客寒提議道。
“嗯。”千無暄點了點頭,因為蠱蟲的原因,他隻能和孛日帖赤那一路去了欥木提議的二十一市,楚客寒和欥木去了青樓,宇文闥和攣鞮去了這裡的客棧驛站,那裡人員流動複雜,黑白兩道,三道九流什麼人都有。
“二十一市是什麼地方?”楚客寒問道。
“他們兩個不宜分開,那裡比較安全,二十一市最開始是二十一個中原人開的黑市,所以被稱為二十一市,上到古董珠寶,下到毒藥蠱蟲,賣什麼的都有,說不定會有鴛鴦蠱的消息。”
楚客寒點了點頭,雖然是那他也不想這樣,但也是沒辦法的事,臨走前囑咐孛日帖赤那保護好千無暄,少了根汗毛找他算賬,還囑咐了千無暄在有可能的範圍內,離孛日帖赤那遠點。
楚客寒聲音不大,但孛日帖赤那聽的清明,撇了撇嘴,他又不是色魔,還不會在光天化日下做這種事,或者說沒有千無暄的同意,他也不會做什麼。
他們離著二十一市有一定的距離,他們拿著欥木給的鬼市地圖,到的時候在入口的地方吹來了一陣風,千無暄接住了一片落葉,抬頭看了看天,已經有些暗了,給孛日帖赤那說今天先粗略逛一下,明天再來。
“如果不是因為鴛鴦蠱,我就和無暄一起來了。”楚客寒跟著欥木,走在街道上,身上的銀器隨著行走的動作叮鈴叮鈴響,會想起千無暄穿的藍色南疆服飾,鑲刻的銀器襯得人更加白皙。
“如果不是鴛鴦蠱,你也不會來南疆。”欥木吐槽道,順便一臉怨氣地抱怨道:“不來南疆,也不會碰到我,不碰到我也不會弄丟我的葫蘆……”
“……”楚客寒知道自己理虧在先,便沒接話,兩個人正好到了妓院門口,妓院的門緊緊關著,但裡麵燈火通明,欥木說這裡的青樓跟中原的不太一樣,□□和小倌是站在門口招呼客人的,但南疆的是有需求自己進去,不會在門口招呼人。
“那這裡的青樓靠什麼掙錢?這麼多人要養。”
“南疆的□□自由度比較高,沒客人的時候可以自己出去找份活乾。”
“他們不會跑嗎?”
“不會,中了蠱不敢跑的。”
“你不是說幾十年沒見過鴛鴦蠱了嗎?”
“是啊,鴛鴦蠱被禁用了,但還有彆的蠱啊,你太小看我們南疆了吧。”
“你不是說你對南疆沒什麼好感嗎?這麼維護。”楚客寒揶揄道。
“……”欥木微微翻了個白眼,在這南疆的地頭上,他也不怕什麼區區靖王。
欥木剛想敲門,門吱呀一聲突然打開,先是走出了幾個奴隸打扮的人,南疆還屬於辦奴隸製,有奴隸不稀奇。然後一個穿著華麗皮膚黝黑的人被老鴇笑臉相送,老鴇佝僂著背部,諂媚道:“放心,有了新貨必定先給您送去。”
“有勞包桑婆婆。”那人說完便帶著奴隸往鬼市深處走去,自始至終幾個人都沒看向欥木和楚客寒,人走後,欥木才上前問道:“包桑婆婆。”
“喲,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老鴇陰陽怪氣道:“小小年紀也想開葷了?”
欥木拿出幾兩碎銀子遞給老鴇,笑臉相迎道:“我們想打聽點關於鴛鴦蠱的事。”
“什麼鴛鴦蠱,我沒聽過。”老鴇瞬間怒道,抬手轟了幾下,讓他們趕緊走。
“哎哎哎。”欥木躲了幾下,威脅道:“之前有個姐姐給我說,你們賬目有問題,要不我給保洞哈說說怎麼樣?”
鬼市是個三不管的地方,南疆也不太能管到,但鬼市裡有個叫保洞哈的老大,雖說也會收保護費,美其名曰交稅,但都在合理範圍內,花少錢還能有人保護,當地商戶都是願意的。他陰差陽錯救過保洞哈,所以算是有過命的交情。
老鴇聞言色變,在門口左右相顧,讓兩個人趕緊進來並囑咐道:“彆亂說話,在屋裡等一會兒,我這送完客再給你們說。”
天漸漸暗下來老鴇才忙完來到他們房間,抬眼看了看他們,眼底全是煩躁,不耐煩地坐下說道:“你們想問什麼?”
“包桑婆婆聽過鴛鴦蠱的事嗎?”
“小時候見過,都禁用幾十年了。”她的臉色有些不對,瞳孔抖了抖,楚客寒看在眼裡直到他在撒謊,給欥木遞了個眼神。
“婆婆彆緊張,我們不是要用,而是想問這鴛鴦蠱怎麼解?”欥木回了個收到了的眼神說道。
“這鴛鴦蠱都失傳多少年了,怎麼可能會解。”包桑婆婆擺了擺手道。
“既然婆婆不願配合,那我去找保洞哈大哥問問,最近的保護費是不是收的不勤啊……”欥木站起來假意說道,言下之意就是讓保洞哈來審問她,到時候可就沒欥木這麼溫和了。
“哎……”包桑婆婆也趕緊站起來,慌恐地招呼道:“彆著急啊,我沒說不說啊。”
欥木看了眼楚客寒,嘴角噙著笑坐了下來,說道:“既然婆婆願配合,那我必然給保洞哈大哥說一聲好好關照您。”
包桑婆婆露出了些許為難,鬼市和王室誰也得罪不起,笑意有點勉強道:“這個事,我可以說,但你們不能透露出去。”
“行,您說便是。”
“鴛鴦蠱的確是失傳了,但隻是在民間失傳,成了王室的秘密貢品,王室每年都回來這,找一些即便失蹤也不會有人在意的人,送到王室當作奴隸,或者試毒試蠱了。我不知道你們的鴛鴦蠱怎麼得到的,但的確不讓在市麵上流通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想著今天下午在門口看到的奴隸和穿著華麗的人,想必那就是王室的人,
“所以婆婆的意思是,這破解之法是在王室?”
包桑婆婆有些不耐煩地點了點頭說道:“現在青樓有些倔強不聽話的也會喂鴛鴦蠱,那些遇到恩客想贖身的,解藥都是像王室要的。”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本不想去往南疆的王室,現下也不得不去了。
這一趟出來倒是簡單,這麼快便打探到了鴛鴦蠱的消息,兩個人加快腳步回了欥木的小院,看到攣鞮和宇文闥早就回來了,但兩個人看起來都不太高興。
“你們倆怎麼了?”欥木疑惑道。
“你問問他自己。”攣鞮沒好氣地說道。
“我怎麼了?”宇文闥厲色道:“還不是因為你多事?跟你說多少遍了,在外不要多惹是非。”
“你沒動手啊?”
“所以到底怎麼了?”欥木追問道。
出了院門,兩個人向著欥木說的方向前往驛站,但因為拒絕中原人的進入,這裡已經沒什麼人了,看起來蕭條的很。兩個人便準備在周圍逛逛,問問路人消息,這周圍都是住宅區,少有人活動,轉了個街角看到有一夥人堵著一個女人,身邊還帶著一個小男孩。
“你放心,他去了那兒過的日子可比在這好多了。”領頭的人說道。
“是啊,還會給你一筆錢讓你衣食無憂。”旁邊的混混附和道。
“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們可就來硬得了。”
攣鞮看著便想上前幫忙,被宇文闥拉住了肩膀囑咐道:“彆節外生枝,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
“所以你們就沒管?”欥木又開始嗑著榛子訥訥道:“那你們衣服是怎麼弄得這麼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