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有可能,現在想進王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白昀鄭重其事地說道:“不僅王宮,你們怕是連諾鄧城都進不去。”
“師兄知道什麼嗎?”
“這段時間,除了采藥,我去過幾趟諾鄧,現下正在準備新王登基,都戒嚴了。”
說到這兒楚客寒問道:“在這這麼長時間有父母的消息嗎?”
白昀搖了搖頭,說來也奇怪,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蘇星河招呼他們去家裡,正好攣鞮和欥木過來問道:“有找到嗎?”
宇文闥搖了搖頭,但解釋道:“沒有,但他們剛才說看到王子被王宮的人抓去了。”
“王宮的人?”欥木蹙了下眉頭道:“抓他們兩個乾嘛?”
“我看抬轎的規格,那個人的身份怕是不簡單。”白昀解釋道,歪頭仔細觀察了一下欥木說道:“這位仁兄,看著好生眼熟。”
欥木摸了摸自己的臉,露出些許尷尬的表情說道:“可能大家都是南疆人長得些許相像吧。”
“我有說自己是南疆人嗎?”白昀意味深長地問道。
“……”欥木平時打啞謎打慣了,突然有個說話更不按套路出牌的,猛然間竟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白昀也沒等他回答,對蘇星河溫柔說道:“餓了吧,回去給你做飯。”
楚客寒知道著急也沒有用,最起碼知道現在人還算是安全,隻得先沉下心來從長計議,跟著白昀回了他們的院子問道:“沒消息怎麼不先回去?”
“我們本也想早點回去,但南疆戒嚴之後出去再想進來就難了,索性在這沉下心來找。”
“靖王還沒介紹,這兩位是?”宇文闥問道。
“這兩位都是我靖王府的人,在這尋找雙親。”楚客寒簡短截說。
“那二位必然很了解這裡了,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快速到達首都城嗎?”宇文闥焦急地問道,王子丟了,他們也彆想回匈厥了。
“著急也沒用,最起碼他們現在是安全的。”白昀放下了手裡的藥筐,說道。
“你們憑什麼這麼確定?”攣鞮直衝道。
“看你二位也不像是中原的人。”
“這有什麼關係?”
“不了解南疆的情況正常”白昀肯定道:“被拐到王宮的人都不會有生命危險,頂多被喂點毒藥做研究。”
“那也不行啊!!”攣鞮憤憤不平道。
楚客寒和宇文闥攔住了想犯渾的攣鞮,把前因後果告訴了白昀他們,蘇星河氣得便想上去與二人撕打,被白昀及時拉住摸了摸頭安慰他。
“沒想到分開這段時間,千大哥竟收了這些苦,之前給他養好的身子又白搭了。”
“會好起來的。”白昀安慰道,心中酸澀一陣,星河都從來沒這麼關心過他。
“我決定了,我也要跟著王爺去諾鄧救千大哥。”
白昀自然是萬般寵溺道:“好好好,先吃飯,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順便去找找父母的消息也是好的。
“話是這麼說,王宮怎麼可能進得去?”欥木眼看想打退堂鼓,更引起了白昀的注意,他怎麼看欥木怎麼眼熟,雙眉微擰說道:“到了諾鄧再想辦法。”
“那還不快走,愣什麼呢。”攣鞮著急地問道。
“現在出不去的,太陽一落,鬼市就宵禁了。”蘇星河解釋道,然後給楚客寒奉了一杯茶。
夜幕降臨,千無暄一行人到達了蘇水城,這是南疆的第二大城市,因為盛產井鹽,也有“白井之城”的美稱,中原南方的鹽基本上都出自這。
蘇水城的燈籠漸漸熄滅,街上的人也陸續回了家,縣裡的祭祀也不敢攔他們,直接去了蘇水城的行宮。
這一路,那人給他喂了一顆藥,逼他吃了下去,然後就一直在閉眼休憩,千無暄回頭看了幾眼,期間想逃跑也會被呆滯的奴隸攔住,還會拿孛日帖赤那威脅他,就是說什麼都沒反應。他沉下心來一直盯著路看,時不時的稱人不注意往路邊扔塊蜜糖,希望楚客寒來救他們的時候能看到。
達到行宮的時候,那人伸了個懶腰起來,胳膊往後放乘著上半身看著千無暄,千無暄被他看的心裡發毛,但麵上依舊鎮定,也沒說話。那個人突然笑了起來,直起身子盤著腿坐好問道:“你路上扔的蜜糖沒用的,雖然不知你們是怎麼進的南疆,但這裡樹木繁盛,對這裡不熟識的人,連路都找不到。更何況這裡天氣濕熱,蚊蟲眾多,沒等人來找你,糖就化沒了,更何況就算來了他們也進不了王宮。”
“王宮!?”千無暄脫口而出道。
“忘了自我介紹,本王乃是烏基朗達,馬上要新上任的南疆王。”
“……”
烏基朗達介紹完踩著奴隸的背下了抬轎,左手放在右肘上伸了個懶腰吹了下篪,吩咐後邊牽馬車的奴隸把孛日帖赤那帶下來關進屋子裡,明早再上路。
他擔憂地看向孛日帖赤那是被奴隸抬下來的,不知道是什麼毒,這麼長時間人還沒醒,他看人走遠,想趕緊上去,否則子蠱就要發動了,被奴隸抬手攔住,他剛要動手,烏基朗達站在行宮門口對他道:“愣著乾嘛呢?”
千無暄有些手足無措,手指了指孛日帖赤那的方向,簡單解釋道:“鴛鴦蠱。”
“鴛鴦蠱怎麼了?擔心你郎君?”烏基朗達戲謔道。
“不是,我與他離開三尺距離子蠱便會發作。”
烏基朗達眼角微微彎了彎,看似在笑,但實際上眼裡一點笑意都沒有,不耐煩道:“相思子而已,剛才本王給你的藥白吃了嗎?趕緊過來,彆讓我說第二遍。”
千無暄想到這個畫麵有些眼熟,之前孛日帖赤那剛逮住他的時候也是這個態度,看了眼孛日帖赤那的方向,仔細感受了下身體裡的子蠱,發現真的沒有動靜,這才放心跟著烏基朗達進了行宮。
“不知南王為何讓小人來此。”
“本王不喜歡女子。”烏基朗達看著自己的指甲擺弄了一下,頭也沒抬的說道。
“……!?”千無暄心裡喊了聲救命,他是不是投錯胎了,這麼吸引男性,應該投成女的才對。
“彆誤會。”烏基朗達不屑道:“本王不喜歡你,也不喜歡女子,更不想碰她們,鴛鴦蠱的確可以讓伴侶間生死相依,但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相合之人吃下從心口挖出來的子蠱可以治愈頑疾,你們還真是無知者無畏,能讓男子中上子蠱,難上加難,一千個人也未必能有一個能成功的。”
“……!”千無暄那瞬間覺得他在撒謊,但看他表情認真不像,凝住了眼神不語,全身繃緊,心撲動撲動地急速跳動,慌亂間隻得說出:“怎麼可能?”
“在我們南疆,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他指了下他身後的兩個女奴說道:“你看她兩個怎麼樣?”
千無暄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那兩個女奴雖然嘴角在微笑,但看起來毫無生氣,皮膚幽白,麵如死寂。
“美嗎?”烏基朗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