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嗅覺和聽覺變得更加敏銳。
“滴答,滴答”是液體滴下地麵的聲音。
空氣中滿是粘膩的腥甜味。
誰也沒有打破這沉寂。
直到銀嫻被冷的打了一個寒顫。
“大家有沒有覺得越往這邊走,越冷啊?”銀嫻瑟瑟發抖的問道。
柯太樸聞言連忙出聲應和:“銀嫻姑娘,在下也有同感。”
俞和鈴是仙體,周身寒暑不侵,並未意識到溫度的變化。
她給銀嫻支招道:“銀嫻師妹,快體內運氣,把中丹田中的氣海激蕩,熱氣就能周遊全身經脈,自然不畏寒涼。”
銀嫻依言照做,立馬見效。
銀嫻恐怕柯太樸被凍傷,於是拋開其袖轉而握住其手。
柯太樸見狀,除了從手心傳來的源源不斷的熱氣,臉頰上也熏得滿麵紅光。
蘇溱倒是也懂得這引氣生熱的功法,於是柯太樸被兩人分彆握住左右手,柯太樸倒也覺得暖和極了。
那邊俞和鈴不清楚這廂三人的狀況,隻一心探路。
就在三人好不容易挨過這寒冬臘月般的境地,俞和鈴登時覺得麵上拂過一片熱風。
“銀嫻師妹,此時可是感到熱火朝天?”俞和鈴問道。
銀嫻一等人早已放開牽住的手,正在不停的扇風,豈止是熱火朝天,簡直到了汗流浹背的程度。
俞和鈴恐怕大家在此時走散,又因為普通的武功功法隻能生熱、無法產寒,她便囑咐大家手拉手形成一個閉合的包圍圈。
“大家,快些拉手,莫要散開,以免中了奸計!”
於是俞和鈴一手拉著銀嫻,本來空著的那隻手拉上蘇溱。
她在體內逆行倒施功法,順則生人,逆則成丹,此時俞和鈴所施用的功法已是結丹的仙人才可使用的仙術,火降成坎。
銀嫻、柯太樸、蘇溱霎時覺得身上通體清涼,猶如水過無痕。
眾人在心內暗歎俞和鈴內功高強。
就連之前訪遍奇山異水、拜了無數隱士學習武功的蘇溱也歎服道此內功,簡直聞所未聞。
一行人就保持這怪異的組合緩緩往滴水聲最清晰的方向移動過去。
漸漸的,他們看見了光。
這光不像是天光,倒像是從什麼東西身上滲透出來的。
此時,逃過冰火兩重天境地的四人好不容易鬆開手,便被這奇異的景象吸引去了視線。
滿眼的白,枝枝乾乾上匍匐了隨時會輕飄上天的白色絨毛,周圍滴答滴答流著的液體是從枝乾上分泌出的花汁。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花草。”柯太樸出聲道,眼中帶著奇異的光彩。
就在此時一陣風吹過,白色的絨毛瞬間起舞般飛上空中,接著再旋落到枝乾上,並未出現隨意飄蕩的場景。
“它好臭啊!”銀嫻捂鼻,一副欲作嘔的模樣。
四人心知肚明,這腥臭味便是他們在黑暗中所聞到的味道。
這些白色絨毛竟隱隱約約在發光,原來那些光是它們散發出來的。
俞和鈴皺眉,這種植物她再熟悉不過了。
在仙界,這些植物通常會作為熏香種在各個仙宮的周圍。
仙界稱它作晶瓊花,屬於奇花異草的一種。
可,雖然此時它們已失去了本身的馨香,並散發出陣陣腥臭味,但是確實不應該存在於這個壺中世界。
俞和鈴意識到這不僅僅隻是一次探險,更可能會遇到她始料不及的事情。
她還沒有時間深思下去,那三人已受不住這腥臭,早早地遠離了,她隻好快步跟上他們的步伐。
一行人往深處行去。
前方見到了滿壁的白色蠟燭,是以他們才看清現在的處境。
原來現在他們已經進入了一條幽深的孔道,有白色蠟燭光照,就說明這應該是有人進出的地方。
這條孔道越走越深,彷佛沒有儘頭似地。
這些都在加劇柯太樸心中的恐懼,彷佛鑽入一條死胡同,永遠走不出來、也出不去。
“真是對不住諸位,這麼凶險的地方,若早知如此,我便一人前來,如今倒是辛苦諸位了。”柯太樸心中抑鬱,前方一切都是未知。
俞和鈴聽言,挑眉,心想到幸虧柯太樸請他們一同前往,若是讓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獨自闖這個鬼地方,難保不出意外。
銀嫻欣賞柯太樸的重情重義,也沒有責怪他,隻寬慰眾人,再堅持一會,就能走出這裡。
蘇溱不在意這些,他的內心正在星星眼崇拜著俞和鈴,她真的好強,比如這次的武功,他覺得她一個人打十個他都綽綽有餘。
就這樣,他們在孔洞中艱難的行動,腳下的青苔濕滑,俞和鈴一錯腳,就要往地麵跌去,她試圖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形,被蘇溱搶先一步抱住。
燭火忽明忽滅,就像此刻,她捉摸不透他的心緒。
他的手穩穩抱住她的腰肢。
她落在他的懷中,紛亂的絲發不經意拂過他的唇畔。
俞和鈴對上他的目光,她撞進他眼中‘繽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