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晌午,惠風和暢。
俞和鈴才從廂房洗漱出屋。
便見柯太樸一臉焦急神色,佇立在銀嫻廂房外。不時還來回踱步。
俞和鈴心內升起疑惑。
便默默退守在花木扶疏之處,借此隱藏自己的身影。
透過斑駁的枝葉縫隙,俞和鈴瞧見銀嫻自內打開廂房的門。
二人輕聲細語交談著什麼,兩人的臉色她看不分明。
最後柯太樸進入了銀嫻的廂房。
與此同時,俞和鈴從敝身之處走出,陽光照耀在她的臉上,杏眼中滿是狐疑的神色。
俞和鈴倒是不著急去詢問,這種事也不好開口打探。
她想著從其他處找出蛛絲馬跡。
庭院中的書齋進入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人巡視著書齋中的一絲一毫。
目光最後定格在桌案上的幾幅畫卷上。
俞和鈴驚訝的快步上前,幾幅畫清晰的映入眼簾。
好啊,俞和鈴心想,她當他存的是什麼心思,原來竟然是這等登徒浪子的心思!
試問一個男人好端端的 ,若不是起了彆的情愫,怎會畫陌生女子的肖像!
柯太樸所畫的女子便是一襲白衣的銀嫻。
俞和鈴看這裝扮怎生如此眼熟,細細思索後,發現竟是兩日前銀嫻上元節時的裝扮。
原來當時便被這賊給惦記住了。
此地不能久留了,得速速離去,免得節外生枝。俞和鈴如是想。
她急匆匆往銀嫻廂房去。
衣帶紛飛,珠翠搖曳,皆顯示出她心內的急迫。
不成想,路上竟然撞見蘇溱。
她沒什麼心思問好,連看都未曾看一眼,便飛掠過他的身旁。
蘇溱眼神複雜的望向她衣袂翩躚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心有餘味似的。
銀嫻正和柯太樸喝著茶,廂房的門被騰的打開。
兩人皆驚,聞聲望去,見是風塵仆仆的俞和鈴。
俞和鈴見二人坐在春凳上品茶,並無卿卿我我的畫麵,便也發覺自己的唐突。
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了三變,又用微笑很好的偽飾過去。
眼裡多出兩分戒備的神色,她佯裝驚訝的樣子道:“銀嫻師妹,你果真在廂房,我正有急事找你商量。”
又朝柯太樸的方向望去道:“柯先生也在此,若你們有事,我便等你們忙完再說吧。”
柯太樸不疑有它,隻道她們的事要緊,便退下廂房,不打擾她和銀嫻。
“俞師姐,是什麼要事呀?”銀嫻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哦,不是什麼大事,我昨日已和蘇溱他們二人商量過,之後我們四人結伴遊曆。”
俞和鈴坐在銀嫻身側,察言觀色道:“你是知道的,雖然你我有師傅傳授的武功在身,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覺得身邊多幾個人總是好的。”
銀嫻見俞和鈴的說法也是有三分理,又師傅交待萬事都要聽師姐的,於是就點頭應了。
“我這沒有其他事情了,倒是你與柯先生今日在房中有什麼趣事瞞著我呢?”調皮的語氣,任誰聽了都會認為是句打趣的話。
銀嫻麵帶憂色的說道:“俞師姐,今日柯先生找我,是為了芳菲坻的事情。”
“芳菲坻?我們前日不是剛去過嗎,難道又有什麼新奇的事情?”俞和鈴看著桌案上的杯盞,狀似無意的問。
“確實是件棘手的事情,芳菲坻的主人,就是那位老先生,自從上次我們回來後,不知為何,仿若染上怪病一般,臥塌不起。”
俞和鈴聽了銀嫻的話眼皮跳了一下。
“若大夫能醫治的好,便也無事了。但怪就古怪在,這病像是無源之水,不知病因何而起。”
銀嫻繼續道:“今日我聽了柯先生的話,陡然想起來隨身帶的包裹裡有一本醫書,記載的都是奇聞妙術,方才尋著,便交給柯先生帶回去查閱。”
“哦,什麼醫書?”俞和鈴暗歎自己怎不知。
“是蘇溱家裡的傳世醫書。”銀嫻聲調降了兩分,俞和鈴這才想起來蘇溱家族世代為醫,若不是出了變故,他如今也該是個大夫。
“銀嫻師妹,不是我多嘴,你與蘇溱公子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他家的醫書,竟到了你的手上?”
俞和鈴明知故問。
接下來,便是銀嫻含淚娓娓道來她與蘇溱的恩恩怨怨。
“原來是如此。”俞和鈴表現得義憤填膺:“我原以為是個麵冷的,沒想到心更冷。”
銀嫻雖然受了他的折磨,但見俞和鈴對他表現得深惡痛絕,也連忙說道:“蘇溱本來是個極好的人,若不是道不同,他也不會如此絕情。”
俞和鈴見銀嫻對蘇溱留有餘情,便閒絮兩句也就離開了。
晚間,柯太樸一臉鄭重的請四人去酒樓吃飯。
就在大家酒足飯飽之時,柯太樸神色凝重的開口道:“恕在下有個不請之請。”
俞和鈴幾人將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等待他的下文。
柯太樸繼續說道:“雖然我與諸位才相識不過幾日,但也看得出諸位是江湖中人,又從銀嫻姑娘口中得知諸位是遊曆到此,在下想請諸位在留在此地一段時間。”
俞和鈴出聲問道:“柯先生的請求對我們來說不是難事,隻不知道柯先生留住我們是為何?”
“在下就不隱瞞了,白日中我已與銀嫻姑娘略說了一二,此時便將全部隱情都道出,也便諸位心下知曉,助我一臂之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