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後是飄渺的霧氣與青翠欲滴的綠意。
俞和鈴的眼睛聚焦在那張銀質麵具上。
麵具男子把葉片隨意扔擲在身側的地麵上。
“是你來了。”俞和鈴首先開口。
麵具男子沒有回答。
俞和鈴看他盯著她的嘴角良久。
她的手順勢摸到自己嘴邊,抹了一把。
“吃完飯,竟然忘了擦嘴。”俞和鈴尷尬道。
她伸手從袖口取出錦帕,擦拭著嘴角。
這錦帕怎麼有些粗糙,俞和鈴雙眼飄忽。
她擦完後,想要放回袖中,低頭一看,原來方才拿的不是錦帕,而是一塊白色布料。
麵具男子看俞和鈴收拾好,便道:“方才我發現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你隨我去可好?”
俞和鈴心想,現在還不是玩的時候,正要拒絕。
麵具男子二話不說,捉起她的手就往林間走。
她看著他的背影,手心溫暖。
“你的手,比上一次冷了,身體還沒恢複好嗎?”麵具男子帶她穿林插縫的走著。
俞和鈴心想,他怎麼這麼關心自己,這裡有古怪?
“上次中毒,謝謝你給我解毒。還有上上次,你幫我治臉,也沒來得及跟你說謝謝,我知道光嘴說是沒用的,等以後我發達了,會給你送很多好東西的。”俞和鈴想的是,等她恢複仙力,從仙界偷偷帶些仙丹給他。
麵具男子不關心這個,重複道:“你的手冰涼,有機會,我給你開些藥。”
俞和鈴看男子不為誘惑所動,也閉上喋喋不休的嘴巴。
俞和鈴看著他們牽著的手,心內古怪的感覺更甚。
她決定把醜話說在前頭。
“蘇神醫,你這麼冰清玉潔的人,我很少遇見了,要是以前,我鐵定以身相許來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但是現在,我恐怕不能這麼做了……”
麵具男子看她還在滔滔不絕,便道:“可是心有所屬,已經有中意的夫郎了?”
俞和鈴聽麵具男子這麼說,心下坐實了自己的猜測,想不到自己的人格魅力如此之大,失去如花美貌,也有人愛慕自己。
這下更不能和他手拉手了,免得他越陷越深。
她費力地扒拉開他的手,口中道:“還沒有喜歡的人,隻是我已經斷情絕愛,注定做一個孤家寡人。”
麵具男子轉身,捉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這些都與我無關。”畢竟,他握著她的手,隻是在暗地裡給她恢複些仙力,積少成多,總有一天,她的仙力還會回來的。
俞和鈴覺得自己想多了,麵具男子對她該是沒有異樣的心思。
他拉著她走上幾圈後,俞和鈴覺得眼花繚亂,分不清來時的路。
最後總歸有收獲,麵具男子把她帶到一處小院子前。
她打量這個院子,是非常普通且有些寒酸的小院落。
“這是?”她凝眸問他。
他讓她進去院子裡。
“這裡有什麼好玩的?”俞和鈴說著,推開院門,嘎吱一聲後,整個庭院都落入眼前。
庭中一個落了灰塵的秋千,隨風輕輕擺動。
俞和鈴驚詫,難道麵具男子所指好玩之處,便是這不見人煙的淒涼小院?
她回頭,發現麵具男子的身影尋無可尋。
俞和鈴心裡生怯,欲離開此處。
誰成想,院落裡的茅草屋中傳來鐵鏈錚錚的聲響。
“果然神出鬼沒,高深莫測,可是可不可以不要玩我?”俞和鈴知道如今的自己體弱,雖有一顆上天入地的心,卻空有一副風吹就會倒的凡人之軀。
她在心裡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本來呢,她就是來棲鳳裡找線索的,現在的狀況,也算是有所發現,做縮頭烏龜臨陣逃脫,她是會唾棄自己的。
索性壯了膽子靠近茅草屋。
“外麵可是狗屎國師!”一個淒厲的女子聲音從一門之隔的茅草屋裡傳出。
俞和鈴想,狗屎國師?
她不是。
“我不是,我是路過這裡的。”俞和鈴道。
裡麵的女人聽到俞和鈴否認,淒厲的女聲轉為欣喜道:“這兒,可有好些時候,沒有來你這樣的生人了。”
“你能不能幫我,幫我找到皇帝,告訴他,他的皇後沒有死,而是被狠毒的二王爺和狗屎國師囚禁於此處!”
俞和鈴聽完女子的話,便說:“你真的是皇後嗎?可我聽人說,這座庭院所在的樹林被稱作棲鳳林,是皇帝為那化鳳而去的皇後特意建造的。”
“這不過是狗屎國師對外宣揚的話語罷了,狗屎國師心術不正,禍國殃民。”女人痛快的罵道。
俞和鈴心想,也許這是一條扳倒綠鑲的線索。
她滿腔熱血答應皇後道:“對,皇後你說的沒錯,像那樣心思不正的國師,當真是人人得而誅之,我這就尋機會去告訴皇帝,隻不過,該如何讓皇帝相信我所說?”
皇後在茅草屋裡回她道:“你就和皇帝說,三載分彆離,後心無帝悲。”
俞和鈴道:“我記住了,我這就去想辦法。”
不待俞和鈴轉身,一柄鋒利的刀劍就欺上她纖細的側頸。
“今日我突發奇想,來看看我那淒慘的皇嫂,不料遇見這場好戲。”
身後的人命侍衛擰著俞和鈴的胳膊,俞和鈴轉過身去,就看見一個臉上長著麻子的老頭。
老頭身上裹著幾層華服,但富貴難掩他的萎靡之態。
“醜姑娘,你怎麼摸到這裡來了?”老頭發問。
俞和鈴心內道這老頭才是醜不拉幾。
屋內的皇後聽到外麵的動靜,扯開嗓子罵起來:“二王爺,你為虎作倀,到時候你竹籃打水一場空,彆怪我這個做皇嫂的沒提醒你!”
原來這老頭就是二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