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阿武沒有叫醒許豐臣。
那一天,太醫院裡所有的禦醫都來了個遍。
王城裡的街頭巷尾都張貼了一張張告示。
“遍尋天下神醫,前往皇宮為皇上醫治。”俞意卿看著告示上的字,一時也震驚於許豐臣竟害了病,連醫術高明的禦醫也束手無策。
她不太關心他,畢竟她知道他有多惡,也經曆了一番寒徹骨。
她比較緊張的是,若是許豐臣駕崩了,那豈不是一個月內禁止嫁娶。
俞意卿覺得堂哥柳生為人憨厚,確實值得托付終身,爹和娘昨日合計了一番,想要在這個月內就完成婚嫁。
兩個新人也沒有意見,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生命垂危,等俞意卿看完告示回茅草屋,就見爹和娘已在屋裡等著她了。
“看來,卿兒你與柳生的婚約要擱置一段時間了。”俞丞相道。
俞意卿對於這個局麵毫不意外。
“爹,你說,皇上他,能挺過來嗎?我看外麵到處都貼了告示,他病得很嚴重嗎?”俞意卿問道。
俞丞相搖搖頭,他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阿武侍衛隻說那日,皇上一直昏迷,沒有醒來的跡象,這幾日朝廷裡也亂糟糟的,大事小事不斷,最近你也不要亂跑,把工辭了,爹在俞府旁置了一處宅子,你先去那裡住上。”
麵對著俞丞相的殷切叮囑,俞意卿點頭,她現在報複完了許豐臣,沒必要再去良友館了。
一名經驗老道的禦醫再次來給許豐臣診脈,他看到龍床上一摞疊的整齊的書信。
阿武看到禦醫的疑惑眼神。
“太醫,這些都是皇上他與一名女子的書信。”阿武看到禦醫疑惑的眼神頓時變得豁然開朗。
他還沒來得及阻止,禦醫就打開兩封書信。
“阿武,我知道皇上害的是何病了。”禦醫眼中閃著激動的淚花。
“何病?”阿武激動著問道。
“相思病!”當俞意卿從來串門的桑蓮口中得知許豐臣害的病時,身上突然有一股惡寒。
“對啊,阿武侍衛已經把皇上所害病症都抖了出來,就是想要那個女子出來。”桑蓮撐著腮說。
俞意卿試探道:“那阿武侍衛有沒有說那女子名姓?”
桑蓮搖搖頭,她道:“阿武侍衛恐怕在皇上昏迷的時候,暴露這些事情對皇上不好,所以沒有說。”
俞意卿點點頭,樹也要留層皮,阿武這是為許豐臣的臉麵著想。
桑蓮道:“所以,王城裡凡是會寫字,且寫得不錯的女子,還未出閣的,都要去皇宮見皇上一次。禦醫說,皇上等到他的心上人,自然就會醒來。”
俞意卿啞口無言
“我應該就不用去了,皇上想殺我還來不及呢。”
俞意卿想做漏網之魚。
桑蓮搖頭,打破她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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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一排先進去,進去以後乖乖聽禦醫的安排。”阿武指揮著第一排的一眾女子。
俞意卿和桑蓮來得遲,在隊伍的後麵排著。
“這豈不是人人都能看見皇上的尊容了?”身側有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小聲道。
俞意卿沒有回她,倒是另一個姑娘回到:“哪能呢,聽出來的姐妹說,皇上就隔著簾子伸出一隻手,禦醫拿著根繩子纏在皇上的中指上,繩子的另一端才是給我們這些人碰的。”
俞意卿覺得禦醫也神神叨叨。
速度也快,眼見還有兩排就到俞意卿了。
俞意卿站得腰酸腿疼。
終於排到俞意卿了,她踏入許豐臣的宮殿,感歎其間富麗堂皇。
老禦醫咳嗽一聲,她才緩過神。
“姑娘,把右手伸出來吧。”禦醫道。
俞意卿伸出右手,她看見禦醫把紅絲線纏繞在她的中指上。
“這絲線怎麼還一動一動的。”俞意卿順著動靜看去,發現是絲線的另一頭,綁在許豐臣中指上的絲線的波動。
禦醫看著眼前的姑娘,激動的老淚縱橫,他扯開嗓子呼喚阿武侍衛。
“阿武侍衛,皇上的心上人終於找到了。快來捉住她,不要讓她逃呀。”
禦醫看見俞意卿扯掉手上的繩子,拔腿就跑。
阿武動作敏捷,提著她的後衣領把她摁到許豐臣床前。
俞意卿覺得見鬼了,床上的許豐臣麵色發灰。
就這副鬼樣,那個禦醫還驚喜的語氣道:“皇上的麵色紅潤了,不會錯的,就是這個姑娘。”
俞意卿哀求阿武道:“阿武侍衛,你看看我是誰?不久前,皇上他還要射死我,我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心上人。”
阿武不管,他隻知道現在隻有俞意卿能救皇上。
“禦醫,現在人已經抓到了,可是皇上他隻是好轉,並未完全清醒。”阿武疑惑道。
禦醫摸著白色胡須,意味深長的說道:“皇上的心結就是這個女子,隻要讓皇上得到她的身,一切都會好轉的。”
阿武皺眉,他沒聽明白。
看了無數話本子的俞意卿可清楚禦醫話裡的意思。
“求求你們了!我現在還是個清白之身,不能這麼不明不白被他糟蹋了呀。”俞意卿口不擇言,說出來心底話,她可是討厭許豐臣的為人,如何願意委身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