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俞意卿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的時候,久不見她的爹娘把她約到一處僻靜的酒樓。
娘倆見麵,淚水那是止不住的洶湧,連俞丞相都在一旁抹淚。
夫婦兩個和俞意卿說出此行的打算。
“爹,娘,我遠方的堂哥果真那麼說?”俞意卿驚訝於這位堂哥竟然不嫌棄自己,也不怕娶了她後惹禍上身。
“是啊,你堂哥柳生說了,他從小便喜歡你,聽你糟了禍事,怎麼也要來看你。現在他在府上暫居,若是卿兒不放心,與他相處,看他為人如何,再做決定。”俞夫人道。
三人分彆時也是淚灑一遍。
過了幾日,俞意卿和柳生漸漸相熟。
柳生道:“意卿,你還像小時候那樣活潑。”
俞意卿回他說:“堂哥,你也是一直沒變,隻是比小時長得更高大了。”
兩人在街上走著,柳生看到有賣糖糕的,便讓俞意卿在此處等他。
俞意卿感動,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糖糕了,想不到堂哥如此心細。
突然,肩上被一人碰到,她的身子一歪,便往身後倒去。
俞意卿神情扭曲,嗓子裡一聲尖叫脫口而出。
出乎意料,她倒在一個人的胸膛中,腰肢被那人抱住,才避免摔個狗吃屎。
她起身,正要行禮道謝。
一隻扇子伸到她下巴上。
俞意卿覺得這動作真是熟悉極了。
果然,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那張熟悉的臉。
看著許豐臣張口說話,俞意卿不用猜,就知道他必說那雷打不動的晦氣二字。
“晦氣,聒噪。”許豐臣見自己無意相救的女子是她,也覺得身上被她沾染的衣服都臟了,轉身帶著身後的阿武回去換衣。
他今日回給佳人美的信裡也提到此事。
“有一女子品行惡劣非常,今日我無意救她,衣著相碰,萬分嫌惡,是以回去換衣,故回信遲了時辰。”
俞意卿讀信讀到這裡,捏信的指尖都有些發白。
她決定收網了,收網之前再戲弄下許豐臣。
“妾身思君心切,明日良友館旁黃花樹下,申時,妾著紫衣,手執紅色繡帕,還望君來,不負妾身相思意。”俞意卿寫下此信。
“王嬸子,我一個姑娘家在此處,多勞您照顧了,見天寒,想著與你同逛成衣鋪,然後給你買件衣裳。”俞意卿裝模做樣同愛占便宜的王嬸子道。
王嬸子一聽,竟有這好事,所以興趣極高的答應了她。
到了成衣鋪,已是申時了。
俞意卿和鋪子夥計對視一眼,夥計立馬拿來幾件衣裳。
王嬸子試了試,都覺得合身極了,倒像按照她身材做的。
正試到紫色的這身,俞意卿和夥計誇讚,實在漂亮極了。
王嬸子聽了,有些猶豫,她覺得自己年紀大了,紫色有些顯眼。
俞意卿看出王嬸子的猶豫,便問夥計道:“這件紫色就很好,該是不便宜吧。”
夥計擠眉弄眼道:“不便宜,是這幾件裡最貴的,能值一兩銀子呢。”
聽到價錢,王嬸子眼睛都咕嚕咕嚕直轉。
她捉著俞意卿的手道:“我看紫色這身就好極了。”
俞意卿看計謀得逞,臉上也笑出朵花。
王嬸子走出店鋪,俞意卿道:“嬸子,我有些事情去辦,不能同你一起歸家了,我這有條手帕,你幫我先稍回去。”
王嬸子接過俞意卿的紅色手帕。
俞意卿看著王嬸子漸漸經過那黃花樹,正巧許豐臣也乘著馬車到了這。
王嬸子正走著,突然一人拉著她的手,她回眸望去。
一個俊朗的男子,本來深情款款的眼眸,看到她的正臉後陡然變得冷漠。
她想,雖然自己徐娘半老,可是風韻猶在,於是回身欲攬這位公子。
那位公子不可置信的出聲道:“你是佳人美?”
王大嬸聽這公子誇自己美,頓時覺得有戲,動作更猖狂了,一下攬到他的手臂道:“公子,既然公子覺得我美,我就是美佳人 。”
俞意卿看到這幕,心底好笑,王大嬸就是自討苦頭吃。
“阿武,給我打她。”許豐臣撂下這句話後,阿武上前扯開王大嬸,往她左右臉招呼了兩拳。
俞意卿看著都覺得痛。
當然,許豐臣就算等到地老天荒,佳人美都不見他的。
真正的佳人美,來到良友館寫下最後一封信。
“徐自來,妾身我今日未赴約,實在是難以拒絕自己的內心,你雖不說,但我與你相處下來,也發覺你並不是妾身真心所愛。你應該是家徒四壁般的貧寒吧,當初我送你條褻褲是無心之舉,誰料你竟來信問我索要褻褲,我想你該是褻褲都沒幾條,連你送的禮物都是廉價的泥人,妾身最近感悟到真正能細水長流的感情都是建立在銀子上的,所以,勿念,就此彆過。”
俞意卿覺得這麼寫還有些平淡。
於是又加上兩句:“妾身最近看上一個富貴公子,你要知道你沒得和人家比,你不要來打擾我了。”
俞意卿想,若是能把一巴掌附帶進信裡,她就更舒心了。
阿武發覺自從許豐臣沒有見到佳人美,又到良友館取了一封信回來後,整個人都彷佛剛從冰窖裡出來似的,寒得徹底。
更是下命令把一包花花綠綠的褻褲拿出去燒了。
阿武覺得許豐臣該是放下佳人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