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貳 等到不能再退後的最後,你連想……(1 / 2)

陰森的風攜著黑沙吹拂著,即使知道自己身處在夢境中,但麵部被風吹得生疼的觸感卻清晰地傳來,璃殤不禁打了個寒顫,四處張望著,並試著向前邁進。

這時,前方隱隱約約好像有一個人影,用右手擋了下風沙,璃殤眯起眼看了過去,由於距離過遠,璃殤無法辨認是誰。她想呼喊一聲,因為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璃殤隻得作罷。頂著風沙,奮力向前方的人影奔去。在這個地方,不論是誰,能見到個活人就是值得慶幸的事。

費了不短的時間,璃殤終於來到了那人身邊。隻見那名男子身著一襲白衣,黑發挽成一個髻,背對著她。雖然隻是背影,但這個陌生的男子給璃殤的第一感覺便是淩駕於凡塵之上,雲淡風情的氣質。這種高貴的氣質渾然天生,無形中又會給人以壓迫感,即使他並未給任何人施壓。

璃殤又向前挪了幾步,伸出手,剛想拍一下那人,便見那人在這時轉身,目光與璃殤交彙。男子的麵容清秀,給人文質彬彬的感覺,他的雙瞳如闌夜一般深邃,直視璃殤的瞬間仿佛便可將她看透。璃殤不自然地後退了一步,她討厭這種目光的洗禮。

男子開口,好像在說著什麼,但璃殤聽不清,隻是看他的唇輕齒,似乎在喚她,又好像不是,在璃殤剛要拽住他問一下時,白影一晃,男子的身形消失,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好像根本沒出現過一樣。

身後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璃殤彆過身去,竟是黯瞳具象化的樣子,她不知道黯瞳為什麼會以這個姿態出現,她隻知道,黯瞳很憂傷。果不其然,黯瞳開口說話,語音中透露著傷感,似在為她的主人歎息,“璃殤,你的劫,終究是躲不過去的。”

璃殤不明就裡地凝視著黯瞳。她的劫,是在指剛才那個人嗎?

黯瞳亦望著璃殤,幽幽地繼續說,“璃殤,你要記住,無論劫難與否,命運終究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的,去留與否,終究由你自己決定。”

璃殤剛要詢問,便見隨著黯瞳話音的結束,她的身形逐漸模糊,最後黯瞳重又變回刀的形狀,安靜地躺在璃殤的手中,而空中,傳來黯瞳最後一句話,“但是,璃殤,無論時間之神帶走多少光陰,無論命運之河流向何處,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為你而戰,而這,是我作為一把刀,你落瑾璃殤的斬魄刀,唯一的宿命。”

景致消失,夢境碎裂。

猛然驚醒,璃殤看向四周,自己還是躺在自己的房間裡,剛才果然是夢。正要起身,左肩的疼痛傳來,璃殤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吃痛地揉著左肩,看來還是沒有完全好呢。

神情中頗為無奈,璃殤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赤腳在地上走著,活動一下身體。自上次從流魂街回來,借著養傷,她連休息了兩天,也在床上躺了兩天,現在隻感覺身體都僵硬了,看來,一直閒呆著也是不可取的呢,適當的也要活動活動。

“衣。”房間裡兀自響起一個聲音,璃殤一愣,向身後看去,沒人。整個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又怎麼會有彆的聲音傳來?璃殤自嘲地笑了笑,疑是自己聽錯了,可是瞬間,璃殤的動作變得僵硬。她想起來了,夢中的那個男子,喚她的是,衣。

這麼說起來,彼時諾和言也曾喚她衣姐姐,難道說她叫“衣”?不對啊,雖然沒有記憶,但她清晰的記得,她是叫落瑾璃殤,那為什麼諾,言,和那個她不認識的男子都會喚她為“衣”?隻是單純的偶然,亦或是與她遺失的記憶有關。

帶著重重的疑惑,璃殤拿起斬魄刀,撫摸著刀身,而後莞爾一笑。

對,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黯瞳,你都會在我身邊的,隻要我不是孤獨一人,我就不會害怕。無論過去怎樣,至少現在的她,名為落瑾璃殤,是十番隊的五席。

思及此,璃殤穿戴整齊後,向房間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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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番隊職務室,日番穀首次麵對眼前的文件不是忙於批閱,而是出神。最近發生的越來越多的奇怪事件,出現又消失的奇怪的人,無不預兆著璃殤身世的不一般,而近兩天,他又突然萌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總像是要發生什麼似的。

“啊呀,還真是稀奇,隊長竟然在發呆!”將一疊文件放置在桌子上,亂菊故作驚訝地說,略帶無奈的望了一眼亂菊,日番穀沒有作答,倒是托她的福,把他的思緒拽了回來,於是日番穀急忙看起文件來。今天還真是顛倒了,鬆本沒有在工作時間睡覺,他卻發起呆來了。

走到沙發上,亂菊很自然地坐了下來。看著日番穀,亂菊笑了一下,故意調侃道,“隊長剛才在想誰?不要告訴我是璃殤哦。”瞪了一眼亂菊,日番穀繼續保持沉默。他能說什麼?難道他能說他剛才真的是在想落瑾的事?估計他隻要這麼說一句,那麼他今天耳邊就不要想安寧了,以她鬆本亂菊無所顧忌開他玩笑的本領,那話語絕對會淹死他。

“隊長你倒是理我一下哎。”亂菊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看似自言自語地說著,日番穀仍舊沒有抬頭看她。鬼才要理你,用鼻子想都知道答應你一句的後果是什麼。

心裡很清楚日番穀的想法,所以亂菊隻是不在意的笑笑,目光望向窗外,靜靜地道,語氣有些低沉,“不是開玩笑,而是說真的,隊長,如果真的喜歡她,就去告訴她吧,不要等到機會一次次地從你身邊溜走,否則,”日番穀抬起頭,目光正好接觸到亂菊蔚藍色的眼眸,那雙眼眸是那麼濃重,隻聽亂菊繼續說,“等到不能再退後的最後,你連想讓她知道‘我喜歡你’的機會也沒有了。機會走了便不會再回來。”

凝視亂菊許久,日番穀才歎口氣,低下頭的間隙,吐出一句話,“鬆本你是在說你自己吧!”亂菊愣了片刻,隨即苦澀地勾了下嘴角,臥倒在沙發上,銀白色的身影自腦海中劃過。

她是在說自己嗎?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銀,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歡你,我隻知道,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甚至是將來,我都是那麼的相信你,在乎你。

亂菊幽幽地想,並閉上雙眼。啊,明明說過不再想的,果然心是最不受控製的東西了。

感覺有什麼東西接近了,亂菊睜開雙眼,坐了起來,訝然道,“地獄蝶?”聞言,日番穀亦放下筆,看向地獄蝶這邊,隻見亂菊讓地獄蝶停留在他的右手指上,傳達著地獄蝶的命令,“告令各隊隊長,副隊長,緊急命令。方才山本總隊長收到一份密函,其所言為……”

亂菊瞳孔驟然睜大,看向日番穀,語氣中有著焦急,“隊長,這可不能是真的,對吧?”日番穀思忖著,神情中有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