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的晨光播灑著,鬆本亂菊打著嗬欠,走出房間來到了庭院中,睜著惺忪的雙眼,亂菊倚靠一根柱子而立,等著自己清醒後再去工作。半半睡半醒間,似有血腥味隨風飄來。
嗅著味道,亂菊遲疑著向前探了過去,待見到大門旁的那個身影時,亂菊頓時困意全無,蔚藍色的瞳孔睜大,不經思索,立即跑了過去。
“隊長,你怎麼了?怎麼成這種狀況了?”亂菊吃驚且焦急的問著,隻見日番穀倚著大門,雪白的隊長服已被血色染紅大半。似乎是由於失血過多的緣故,原本清醒的意識已變得模糊,看了一眼亂菊,日番穀眼前一黑,竟失去了意識。
昏迷間,日番穀耳邊仿佛響徹著一個聲音,而那個聲音是他熟悉但卻不知是誰的聲音;眼前似乎有一個人影,那個影子輪廓模糊,但惟獨那雙眸子清楚地映射在日番穀麵前,那眼眸時而欣喜時而哀傷,無論什麼神態,都是那盤旋在記憶上空的同一雙眼眸。
畫麵調轉,日番穀的麵前又出現了璃殤的身影。隻是璃殤的身影漸行漸遠,而日番穀心底的念想也更加強烈。他要留住她,可是卻阻止不了她的離去。
悠悠轉醒,夢境消散,日番穀緩緩睜開祖母綠的雙眸,映入眼中的是卯之花烈淡笑的眼眸,並聽她說,“還真是危險呢,日番穀隊長,雖未傷及心脈,但若失血過多,也是會有生命危險的。鬆本副隊長都嚇壞了,急匆匆的就把我帶來,還好已經無事了。”
點了下頭,日番穀的聲音有些喑啞,“麻煩您了,卯之花隊長。”
似乎是聽到了房間裡的動靜,亂菊從門外探了下頭,見日番穀醒了,亂菊便推門而入,有些埋怨的說,“隊長,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啊?害人家擔心,呐,給我個合理的理由來補償我的精神損失,不然我會罷工的。”
日番穀神情一滯,似有難言之隱。
理由?他要說什麼?說落瑾被不明身份的人帶走,而他卻一擊便被擊敗?結果,他還是一成不變,無法保護任何人!
情不自禁地,日番穀握緊了雙拳,亂菊和卯之花對望了一眼,雖然眼中有疑惑,但她們誰也沒說話,隻是靜默著等待。
這時,一名席官出現在門外,三人同時看去,隻看到席官單膝跪地,傳達著命令,“日番穀隊長,山本總隊長要您立即前往一番隊,對落瑾五席失蹤一事作出解釋。”
卯之花平靜地看向日番穀,而亂菊眼中的驚訝表露無疑,日番穀在這些目光中沉默著。是了,以總隊長的觀察力怎會不知落瑾失蹤?是他太過天真,企圖壓製下這件事,悄聲尋回落瑾。
“我知道了。”吐出這四個字,日番穀忍著傳遍全身的痛感,坐了起來,亂菊急忙過去,扶了他一把,“隊長,你也太亂來了!”
輕歎口氣,日番穀不顧勸阻的站了起來,“總隊長傳令怎能不去?”說罷,便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房間,向一番隊行去。
一番隊。
日番穀恭敬地站著,麵前隻有山本一人,山本威嚴的掃視著日番穀,良久,道出一句話,“請你解釋一下吧,日番穀隊長。”
傷口處還隱隱作痛,強抑製住痛感,日番穀用近似平靜的語氣道,“落瑾並不是逃走,而是被一個不明身份的人擄走,落瑾是十番隊的五席,我願以隊長的身份,將她帶回。”
山本凝視日番穀良久,最終點了下頭,離去,留下日番穀一人在原地。
我不相信你是自願離開,所以我會將你帶回,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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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許久,風輕輕一揮手,類似結界的物質散去,形成一個門的形狀,風走進去,將璃殤放置在一個房間內,又一揮,結界合攏,從外麵看不出任何端倪。
藥效漸漸消失,璃殤的手指動了動,隨即猛然坐起身來,誰曾想這個動作幅度過大,竟竟牽扯到她左肩的傷口,微蹙了下眉,璃殤強作不在意,可冷汗已層層滲出。
站立在一旁許久的風見璃殤這種情形,不禁走過去,抬起右手,欲觸碰璃殤左肩的傷口,璃殤一驚,無視風眼中的疼惜,縱身躍起,跳到房間的一角,充滿敵意的望著風。
她想她是永生都無法忘記了,麵前的這個人是如何的傷害她最珍視的那個人,而這種恨,使璃殤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淩厲,甚至還很,可怕。
風顯然怔了片刻,但隨即便笑了笑,絲毫不在意的靠近璃殤,道,“這裡不會被任何人找到的,璃殤,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離我遠點,放我回去。”風的話語剛落,璃殤便吐出了這八個字。她的聲音是至今未有過的清冷,其中還透露著肅殺的氣息。
似沒看到璃殤的抗拒般,風仍舊一步步走近。他雖一言不發,但璃殤分明看清了他眼中的言語,她無靈力和斬魄刀,所以奈何不了他,換句話,她就是刀俎上的魚肉,任他宰割,卻無還手的餘力。
冷笑了一下,在風驚恐的眼神中,璃殤猛然向身後的牆壁撞去,血順著額角汩汩地流出。她在賭,若風真的在意她,那麼在她手無縛雞之力的情況下,報複他最好的方式便是傷害自己。若他不是真正的在意她,那麼她這個禍害便可就此死去,不必為他人而神傷,他人也不必為自己而受傷。
“璃殤!”風吃痛的喊了一聲,迅速奔過去,接住了璃殤倒下去的身體攬到懷中,璃殤想推開他,終究因為全身無力而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