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有相好的。”
我抖了一下,相好的似乎有很多,很多,很多……
我深吸一口氣,鎮定道:“自從見了你,便覺得一切女子都不過爾爾。縱使有相好的也對她們沒有興致。”
她又是冷冷一哼道:“沒興致?做夢都在喊人家的名字!”說罷,揪住我的衣領道:“你若是後悔大可以去找你的相好,我赫連歆顏絕不能容忍你在我身邊做夢都在喊彆人的名字!”
匈奴女人,好凶。
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你要求忒高了點吧。好在不過五十年,一個就一個唄。
可是我有喊哪個相好的的名字……
“青軒是誰?”
我愣了一些下,隨即大笑不止。
“你以為他是我相好的?”我拚命憋了笑道:“公主殿下,青軒他是個男的。”
歆顏雖臉色稍緩,卻仍舊是那冷冷的口吻道:“你做夢儘夢一個男人?”
我突然就不想笑了。
“他是我哥哥。生死未卜。”
我站起來,緩緩道:“他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武可敵千軍,謀可治萬馬。驚才絕豔,天人之姿。樂毅稽首,孔明望塵。”
歆顏笑道:“世間竟有此奇人?”
“而今我一切戰策謀略均他所教。”
“我的每一步都隻希望追隨於他。”
“可是……”
歆顏隻是握住我的手道:“你兄長如此出眾,定然能夠在亂世之中保全自己,而且說不定已經飛黃騰達。從今以後我就陪你天涯海角也尋到他,如何?”
我擁了她,半晌無言。
在馬上行進已是三天。
沿西南。
這大好山河已非昨日嬌俏,四處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歆顏的嘴唇都已經乾裂——她方才把我們買到的最後的水喂給了路邊一個已經無法走動的老婦。
那老婦已是壽險將至,一口水不過延長她一時半刻的苦痛。
但我沒有阻止。
也阻止不了。
隻是暗暗用手指了路邊的一口枯井。而後摧馬上前道:“歆顏,這裡有水。”
待看她嘴唇的顏色終於恢複鮮豔後我也舀了水,裝模作樣地灌了幾瓢順便感歎道:“真舒服。”
總之她好過些,我也就舒服些。
她卻依舊高興不起來。
“你說明明這裡就有一口井,為什麼竟有那麼多百姓在那邊活活乾渴而死?”
“大概因為……”
“什麼人!”還不待我說完,歆顏猛地起身嗬道。
純爺們本色立顯。
又是暴民。
已經跟了我們半裡路的暴民。
看來人渴的時候警覺性會下降。
那烏眉糟眼的五六個人手持菜刀鋤頭蹦了出來,領頭的那個比較有範,不知從哪個死屍手裡搶了把劍。
老婆比較能乾其實的確是件好事。
當他們帶著無比猥瑣的表情走向歆顏時我隻需要坐在邊上看她把他們一個個都放倒。
我什麼也不需要做,因為我現在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純爺們速度有長進。
等到最後一個人抱著腿倒下後,我連忙跑上前去。
“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你們回去本本分分過日子吧。我也不想多與你們為難。”說罷,歆顏看看我道:“這種事我能解決,倒是你,沒有武功要小心。”神色變化之快我依舊瞠目結舌。
我點點頭道:“你沒事就好。”
我們轉身欲走,那頭子估計真的活膩歪了還是被個姑娘放倒給氣蒙了,居然拚了命跳起來一劍刺來。我正準備抽他,猛地想起我“不會”武功,無奈之下直接擋在了歆顏身前,最多耽擱幾天路程吧。反正這玩意還刺我不死。
一劍直灌心臟啊。兄弟,其實你不如去當兵。
不過你沒機會了。
歆顏的劍刺穿了他的脖子。
那人轟然倒地。
地上幾個抱著腿打滾的暴民,見狀滾著爬著跑遠了去。
歆顏目瞪口呆地扶住我,我順勢就倒在了她懷裡。
明明好幾天都沒有洗澡了,她身上還是有一種幽幽的香味。我用力吸了吸,又覺得很頭大,我怎麼解釋?
就說我心臟長右邊得了。
我捂著胸口做出一臉糾結的表情,正開口欲言,忽見她眼中落下一滴澄澈的水。我下意識伸手去擦。
很疼。
怎麼現在才開始疼?
什麼東西碎了?
原來,真有那麼回事……
我好像都要碎了。
碎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