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記憶裡的初見(2 / 2)

外公用戲謔地語調笑道:“是,我作證。”

外婆並未開口,隻是笑。

章奶奶口氣不善道:“你們兩個老東西一向狼狽為奸,哼,鬼才信你們!靜之,我要聽你說!”

外婆被點名後,隻能笑著回道:“不是在說孩子們指婚為腹的事情,怎麼扯得這麼遠!”

章奶奶拍著大腿道:“還是孫媳婦重要,其他不說了!靜之、和洋,我向來喜歡菲菲,今天是個好日子,你看我們這個娃娃親今天就算訂下了,如何?”

麵對興致頗高的老婆,章爺爺隻能輕輕嘟囔道:“你起勁有什麼用,這主要還是要看孩子們自己的意思……”

章奶奶斥責道:“革命感情要從小培養,你懂不懂?當年佳明他爹就是叫你送回了城裡和他爺爺奶奶住了,否則按照我的心思,這革命感情早就有了結果,那菲菲就應該也是我的孫女了!”

外公溫和笑道:“菲菲現在也是你們的孫女,我們兩家人何必分彼此!我和靜之也很喜歡佳明,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孫子看!”

章奶奶迅速回道:“所以才要親上加親啊!我同你們說好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好好實施我的計劃,你們三個誰敢破壞我,我和誰沒完!”

章奶奶這句結語一出,其他在座三個大人隻是笑。

但院子裡的少年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後,用沒什麼起伏的聲調說道:“以後,我是不會娶你的。”

其實他的話正中我下懷,若是現在,我一定會說,“正好正好,謝謝大俠高抬貴手,小女子感激不儘!”

可當年我血氣方剛,哪裡容得有人對我先說不,於是我怒氣衝衝地說道:“就你這種弱不禁風的竹竿身板,你就是求我,我也是不會娶你的!”

樹下少年用不屑地口吻回我道:“女孩子是嫁人,不是娶人,這都不知道,真是笨蛋!”說完,再不看我,而是低下頭繼續看書。

還從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同我說話後還想全身而退的,於是我迅速來到他身前,用手推著他的胸膛,警告道:“你有種再敢說一次,信不信我揍你?”

章佳明這時很有種地抬起頭,對我說道:“我不是剛剛被你揍的小胖子,笨蛋!”

於是,我充分發揮了我做老大的氣勢,開始推章佳明的胸,章佳明在我猛力攻擊下,身體不由自主地向身後倒去,不過他坐著,身後又有大樹擋著,所以並未怎樣。我瞧見後,更加氣不過,使出一記掃堂腿,狠狠踢了他小腿一腳。看到他吃痛皺眉,我心裡暗暗開心。不過我還不解氣,正想再用右手再拍拍他的頭好好教訓教訓他,誰知他突然放下書,用雙手擋住了我的右手。我看他敢反抗,而且力氣不小,左手自然也用了上去。接下來,一場拉鋸戰在我們兩人之間展開。雖然他比我大四歲,又是男生,氣力應該在我之上許多,但我長年鍛煉,一直堅持練啞鈴和長拳,並時常和小夥伴切磋“武功”,力氣並不差他太多,又加上格鬥技巧在他之上,所以很快他的腦袋就被我用格鬥技巧撞到了樹上,接著我用膝蓋頂他的肚子。就在他本能地縮起身子時,我用儘力氣將他按到地上,然後用騎馬姿勢坐在了他肚子上控製住他,接著我氣勢十足地問他:“服不服?到底誰是笨蛋?”

我看得出他很疼,可他咬牙忍著沒有將疼喊出口,而且並不願意就此討饒,嘴裡還是堅持說道:“我不服,你就是笨蛋!”

“哼,我叫你罵!你才是笨蛋!你這個討厭鬼!”我一邊用嘴巴回擊,一麵騰出右手猛擊他的肚子,連續三拳,每一拳都用了十分力道。

打完之後,我又接著問他,“你服不服?你是不是笨蛋?”

章佳明雖然武力值極差,但是毅力值極好,他疼得眼裡都是淚,還是斷斷續續的說道:“我……不服……你……這個……不良……少女……笨蛋……”

我當年的人生信條是——天下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天生就服我的人,一種是被我打服的人。

於是,我繼續揍他。從前我總結過經驗——打人儘量不打臉,主要是為了讓對方來和外公外婆告狀時證據不充分,所以拳打的範圍主要集中在對方的胸腹部以及小腿。這些地方受了內傷,一般看不出,淤青也要第二天才出來。所以很多人基於此便啞忍了,省了和家長告狀的環節,直接服了。

之後我每打章佳明三拳,問一次相同的問題,他的答案也始終相同,隻是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完全沒聲音了。我以為他裝死,抬起他的腦袋驗看,他……他竟然口吐鮮血地暈了,我當時內心的OS是:真是太弱了,太不抗揍了!這麼不抗揍還這麼硬氣,也算“好漢”一條!今天隻能到這裡了,看來隻能下次再繼續征服這位“好漢”了!

接著,我從院子裡拿起外公平時澆花的水壺,直接對他的臉澆水,把他弄醒後,我同他說:“討厭鬼,你要是去和大人告狀,我就當你怕我了,那你就是小人和笨蛋,我永遠看不起你!”說完,我就轉身離開了,我決定去焦紅家找她玩一會兒,暫時離開案發現場,以免大人們對我發難。雖然外公外婆從來不舍得打我,但體罰還是有的,比如抄書、罰站,所以作為一名有誌向的英雄好漢,不能傻傻地吃眼前虧,能逃避責罰的時候還是需要逃的!

事後證明,討厭鬼雖然討厭,但真正算是一條有骨氣“好漢”,他什麼都沒有說。要不是他太討厭,我這樣的英雄好漢還是欣賞這樣有骨氣的“好漢”的。

第二天,章奶奶依舊像平時一樣叫我去她家吃她做的好吃的,並且熱情地告訴我章佳明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在樓上休息,還暗示我可以上樓去和他說說話。

我猜討厭鬼一定內傷不輕,又發現章奶奶正用期待無比的眼神看著我。我雖然對與討厭鬼培養“革命情感”沒有半點興趣,但是想著趁他病著若能順利將他收服也不錯,於是點點腦袋,開開心心地上樓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