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兒?”裴初霽頭痛欲裂,他看了看眼前陌生的一切,腦海中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不斷翻滾著。於眠?這不是大長老的弟子嗎?難道……一個猜測在他腦海中形成,他拿起銅鏡,微微挑著的的桃花眼,嘴角還掛著戲謔的笑容,這不是於眠還能是誰!
天不絕我!裴初霽忍不住笑出聲來,想起前世被世界意識操控著做了很多違背自己本意的事,還有那個在最後關頭把他推出去送死的女主柳輕枝,好歹他曾經救過她的命,她卻能毫不猶豫地放棄他,他的眼神一暗,這一次,他要讓那些害過自己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時,有弟子敲了敲他的門,他打開門:“何事?”“於師兄,過幾日是弟子們進行試煉的日子,大長老讓您主持。您看要不要先去看看場地?”那名弟子恭恭敬敬地答道。試煉?對了,前世自己被其他人欺負,所有領到的丹藥都被搶走,因此在試煉最初就被刷下去了,還被打得奄奄一息,差點就沒挺過去。“知道了,我這就去。”裴初霽,不,於眠冷冷地說道,徑直向雜役弟子房走去。
趙衡打了個寒顫,奇怪,於師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了?明明平時他都是很好說話的,撓了撓頭,跟了上去。
還沒走到雜役弟子們的住處,已經有聲音傳來了:“你再看一眼試試看,小兔崽子!哎!竟然敢對大爺我吐口水,給我狠狠地打!”不時傳來少年痛苦的嗚咽聲。“住手!”於眠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出手製止。那群人看到於眠後也慌了神,於眠可是大長老的弟子,要是得罪了他,他們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那領頭的弟子諂媚笑著:“於師兄,您怎麼來了啊,這小弟子不懂事,我們身為師兄自然要教育教育他,讓他懂點規矩,您看他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是他先動手的!”
於眠滿眼都是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裴初霽,他曾經也被打成這樣但一直不肯服軟,最後被那夥人澆了一身冷水,疼得動不了的他在這有些夜寒的秋日發起了高燒,差點就沒挨過去。他有些心疼,可在這麼多人麵前他也不好對裴初霽過於關心,畢竟前世的於眠壓根就不知道裴初霽這個人,他不能過於ooc,不然會露出馬腳。他隻能平靜地開口:“你怎麼樣?還好嗎?”“死不了,謝謝於師兄。”裴初霽有氣無力地回答道,心裡卻有些奇怪,他隻遠遠地見過於眠幾回,於眠應該是不認識他的,為什麼會救他?
他轉身對趙衡吩咐道:“把他們幾個帶去懲戒堂!門規禁止私下鬥毆,各打20大板!”“可過幾日是試煉之日,這20大板打下去,他們肯定沒辦法參加試煉了。”趙衡有些猶豫,“那就給我抄寫門規一百遍,趙衡你記得檢查,這次先放過你們,下次再敢欺負同門,那20大板絕對少不了!”沒辦法,於眠的人設其實是有點老好人屬性的,他要是堅持懲罰這群人,一定會引起彆人的懷疑和詬病。
那群人趕忙向於眠求饒,於眠直接下了禁言術,讓他們立刻去抄寫門規。這下沒有外人在場,於眠扶起鼻青臉腫的裴初霽,眉頭緊皺,曾經的他年輕氣盛,被打了也不吭聲,每次都是熬過去的,他受過比這些更重的傷,卻還是在看到裴初霽的傷口時感到了心疼,在他之前,哪有人為裴初霽上藥,照顧他呢?他們都是隻有自己一個人,他們都是這麼熬過去的。不過,這一回,有我。於眠的眼神逐漸深邃。裴初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看著他的眼神中透露著感激,以及不解。
“多謝於師兄出手相救,如果不是於師兄,我恐怕還得再挨幾個時辰的打,能不能活下去還不一定呢,說起來,於師兄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裴初霽很虛弱,卻還是笑著,甚至還有精力跟於眠開玩笑。於眠心疼地看著明明疼死了卻還強顏歡笑著的裴初霽,倏地捂住了裴初霽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清澈地如一汪秋水,這麼漂亮的眼睛卻被那群人打腫了,於眠隻覺得心中酸澀不已,裴初霽眨了眨眼,有些長的眼睫毛在於眠的手掌心掃來掃去,像展翅的蝴蝶,迷迷麻麻的,有些發癢。
“好好休息吧,乖,把眼睛閉上,我給你擦藥。”“師兄,我自己可以的。”裴初霽不太想麻煩師兄,於眠能出手救他他已經很感激了,再麻煩於眠,他心裡過意不去。但於眠可不管這麼多,他半強硬半哄騙地讓裴初霽乖乖閉上眼。靠近看了才發現,裴初霽的眼睛青腫得厲害,眼下一片黑青,怕是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於眠邊給裴初霽擦藥邊查看他的傷勢,看到傷口的那一刹那,他的手不自覺地用了點力,“唔。”裴初霽忍不住哼出了聲,於眠趕忙放輕了抹藥的動作:“弄疼你了?”他很溫柔,裴初霽看著眼裡隻有自己的於眠,那雙常年挑著的桃花眼因為看到他的傷勢有些淩厲,看向他的時候卻又盛滿了溫柔,裴初霽竟然忍不住有些臉紅:“不,不疼,我不疼的。”心裡卻是忍不住在想,於師兄對其他人也會這麼溫柔的嗎?
“嗯,要是疼就說出來,我輕點。”於眠看了看麵色有些發紅的少年,隻是淡淡地囑咐道,隨即又像是很隨意地開口:“他們經常欺負你?”“也沒有吧,就偶爾。”裴初霽下意識地撒了個謊,他不想讓於眠擔心,況且那群人中有好幾個有關係的,他還怕那群人家裡的長輩會給於眠穿小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