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我給你兩條路,要麼做我的妃子,要麼我殺了你。”他笑的瘮人,模樣很是認真。
我不禁脊背滲出冷汗,往後退了幾步。
“你想啊,你做我的妃子,我好歹也是皇室,你出去也有麵兒,而且你不是想找你爹娘嗎?在這繁瑣熱鬨的京城中不比在你那人影寂寥的沈家村好找人?爺有的是銀子,不怕你敗家。”他語氣輕浮,睥睨著我。
我被他說動,好像也對,可是我畢竟剛跟沈行宴分開,轉頭就嫁給四皇子是不是…太高調了?
可是除了這條路,我就彆無可走了,如果我不答應,這個偏激的瘋子可能真的會殺了我。
於是我隻好點點頭,表示了自己的意願。
“你答應了?”蕭景重歪了歪頭,眼裡閃過驚異。
“除了答應,我有的選嗎?”我苦笑道。
“行,你以後跟著爺,爺不會虧待你的。”他又衝著我笑了笑。
可我覺得他是笑裡藏刀,口蜜腹劍,像個計謀得逞的小人。
於是我沒給他多餘的眼神,繞過他離開了。
而他大概是去皇上那裡擬求婚書了吧。
可是皇上會同意嗎?我畢竟隻是個平民,怎麼配得上皇子呢?
然而宮中的宮女解答了我的疑惑,這是完全沒問題的。
老皇帝寵愛孩子,男女之間,隻要你情我願的事情,他大多不會阻撓,在他們眼中似乎沒有什麼尊卑之分,因為所有人對他們來說都是隨手可棄的玩具,他們便是生來站在頂端,最尊貴的神。
據說當初蕭景重的母妃劉美人也是平民百姓裡的女子,因為生得傾國傾城被老皇帝垂涎搶了過來,當時劉美人進宮時就有了身孕,所有人都在懷疑蕭景重不是老皇帝的親兒子,經常怠慢欺辱他,老皇帝看見的時候會做些表麵功夫,看不見地時候也全當沒發生過,他不像其他皇子有顯赫的家世,宮女太監伺候時都忌憚幾分,而他卻經常遭受白眼和辱罵。
或許是命運愚人,偏偏他母妃生下他後,就上吊自殺了,這麼多年,他孤身一人在泥濘中掙紮長大,可謂是飽經了世俗的風霜與錘煉,人情世故他都摸了個明白,與其他皇子的關係也逐漸緩和。
而與他關係最好的就是永平公主蕭若蘭。
想到這兒,我心裡忽然有些不安,他不會是喜歡蕭若蘭,想要用我來報複她吧?
可是她是他的姐姐啊,應該不能吧…
我心惶恐,卻也不敢多想,在宮裡居住了下來,等著與他的大婚之日。
期間,我沒少打扮成宮女偷偷在離宣政殿不遠的石柱後,遠遠瞥見過沈行宴一兩眼。
他穿著簡樸老氣的官服,在同僚中依然英姿颯爽,儘顯風光,臉上也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神采。
容光煥發,意氣風發。
看來他過得不錯,我放心下來,卻又湧上幾分酸澀。
我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警告自己不要去夠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因為我知道就算觸碰到了,以後也會摔得很慘。
多少少年郎發家成了官家貴人後,扭頭就扔下了糟糠之妻,娶了家族厚重的官貴小姐。
雖然無情,卻符合事情自然發展的規律。
試問,誰會放棄一個漂亮有錢還溫婉知性的大家閨秀,而去選擇一個貧賤懦弱毫無底氣的土氣女子?
人和人之所以能走到一處,是因為能互相彌補互相扶持,而我現在隻能拖沈行宴的後腿。
我不想有一天在他眼裡看到嫌惡的神色,不如有點自知之明早早放手,還能彰顯自己的灑脫與自強,永遠成為他不能釋懷的清冷月光。
我寧願在他心裡留一片疼痛的清白,也不願委曲求全卑躬屈膝在他的身側。
如此最好,他這輩子也忘不了我給他的絕情。
我心境慢慢豁達,又開始思索父母的下落。
首先排除沈行宴,人家現在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不可能自找麻煩去綁我的爹娘,一來此事對他沒有好處,二來他初入朝堂手裡顯然沒有能夠驅動縣太爺的能力。
我正暗暗琢磨著,忽然手腕彆一個人牽住。
我抬頭,是蕭景重。
“殿下這是做什麼?”我跟他走,疑惑道。
“彆廢話,一會兒我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他回頭瞪了我一眼,警告道。
“是是是。”我無奈道。
“等一下。”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上下看著我。
我不解,被他熾熱的目光盯紅了臉,然而下一秒他的話就讓我剛升騰起來的羞澀瞬間轉為冷淡。
“你穿的什麼破玩意兒?你現在身為我的妃子穿成這樣就敢在宮中亂跑?”
說還不夠,他又走過了拽了拽我的袖子,滿眼嫌棄。
“那我穿什麼,這衣服還是我跟人家求過來的!”我一想起這幾日受的委屈,氣不打一處來跺了跺腳。
他愣了愣,隨後嘟囔道:“是小爺的疏忽…走,我帶你換一身能入眼的衣服。”
說完他攥住我的手腕走向一處閣院。